你自幼生長在涼州,應當明白百姓疾苦,更應該知道老百姓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好不容易三州平定,讓老百姓多吃上一口飽飯不好嗎?

你們的田地多,有一畝地收一畝地的稅,官府從未多收過你們一粒糧食,至於均攤的人頭稅、徭役,對你們來說更是九牛一毛。

眼光要放得長遠一點,更要體諒一下當地的百姓。

本王沒說錯吧?”

“沒,沒錯。”

柴冬允跪在地上:“是小人錯了。”

顧思年接著說道:

“以前柴家糧行是你父親掌舵,皇甫琰將軍跟我說過,你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資助義軍,心繫大涼。

當初邊軍北伐,攻入涼州,也是你父親好不容易從柴家的存糧中擠出了兩萬石,供邊軍征戰所用,連一兩銀子都沒跟我要。

這份仁義這份恩德,本王始終銘記於心。

可惜啊,你父親重病纏身,病逝於府中,沒看到三州光復的那一天。”

一直把頭深埋地下的柴冬允不自覺的眼眶溼潤,好像耳邊又響起了當初父親對他的循循教誨,紅著眼磕了一個頭:

“王爺,罪民真的知錯了!下獄也好、殺頭也罷,我柴冬允都認,只求王爺能給柴家留點血脈。”

“起來吧。”

顧思年手掌輕輕一招,柴冬允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哭得像個淚人。

“你柴家這次確實是觸犯了國法,但好在只是從犯,主謀魏遲已經伏誅。

本王法外開恩,饒了你柴冬允和柴家的死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柴大掌櫃得在涼州刑獄待上三個月,以示懲戒!”

“謝!謝王爺!”

柴冬允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能饒他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至於柴家糧行可以接著做生意。

我知道柴家現在囤積了大批糧草,無法出手,過幾日經略使府會出面收購這批糧食,價格還是和江門一樣。”

顧思年有條不紊地說道:

“這個價格對柴家來說確實是虧了不少,但你要明白,朝廷府庫的每一分銀子都有用!

你們這些做商賈的,得為朝廷分憂,不能什麼黑心銀子都賺!”

柴冬允心頭一顫,深深彎下了自己的腰肢:

“謝王爺大恩!草民定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