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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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接過了竹筒, 其中是一張染血的羊皮,這張汴京地底溝渠圖上被圈圈畫畫著不同的標示。
“海峰擊先暗通無憂洞擊殺了鬼樊樓的老幫主, 他迅速排除異己搶佔了幫主之位,如今只待收編了無憂洞的勢力一統地下。海峰的野心極大,他不滿足於盤踞地下,更想要以地下九曲十八彎的特殊構造優勢向地上進攻。
圖上凡事有圓圈的地方都是已知的火雷深埋處,這些火雷的來路有大半與朝廷官員的一雙眼半睜半閉有關,還有是從北方外族購的分散原料。”
華勤忍著即將無力為繼的身體,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話說下去, “此局計劃了好幾年, 老幫主死了, 包大人又幾度圍剿地下勢力,海峰決定不再忍, 就此幹一票大的。我們幾個查到的情況不全,不知海峰具體動手時間與方式,但可以肯定他做足了玉石俱焚的最後打算。
近期,鬼樊樓劫來的婦孺兒童都關在三角所示的地方,我沒有本事把他們救出來, 只能拜託你們。”
展昭上前一步扶住了再也撐不住的華勤, 這才看清華勤前已經重了致命的兩大刀。當抹去了華勤臉上的血汙只見他慘白到幾近透明的臉, 顯然已是氣若遊絲迴天無術。
“展大人,別費力, 來不及了。”華勤勉強最後掙紮說到, “我本名張二, 金陵安縣人。我想……”
華勤的回家兩字終是沒能出口便是咽氣了,而他的一雙眼睛直直看向溝渠盡頭,那裡只有泥汙,半分不與金陵王氣同。
月枕石忍住一把掐死武宏的念頭,將其劈暈拖拽向前,又對展昭說到,“你帶上華勤,我們從最近的出口上去。宜早不宜遲,該讓皇上下決心處理了海峰一眾之亂。”
海峰到底想要怎麼以下亂上,是如何計劃所聚集的一種亡命之徒大亂汴京,這些也許能從武宏嘴裡問出一些來,也許又問得不夠全面。
然而,那張染血地圖上標註了許多圓圈,這個時代的火雷威力遍佈地下可能是不會掀翻皇城,但假設地下溝渠被炸毀炸塌,汴京會有多少無辜百姓重傷或死,那都是不可預料的事情。
兩人得到了華勤的重大情報,沒有再繼續探查地下溝渠勢力變動,當下必須盡快制定一個圍殺鬼樊樓的計劃來應對海峰的萬變。
雞鳴剛過,天色深黑,皇宮大內卻燃起敞亮燈火。
趙禎前夜本就睡得晚,這又早早被包拯以事態緊急催醒過來。禦書房裡來得又何止包拯一人,中樞幾位文武重臣都是從夢中驚起入宮,他們面前是懸掛放大的汴京地下溝渠圖。
參照華勤獻出的血羊皮,還有剛剛從武宏嘴裡審出來的訊息,將海峰的部署都一一標註其上,那番密密麻麻之態從皇宮外圍直通汴京的東西南北四處。
“眾卿這下是看到了鬼樊樓的猖獗,前幾年朕請包卿家圍剿地下勢力,朝中還有人提出這是勞民傷財之舉。說什麼地下的老鼠總翻不出浪花來,眼下他們是不打算翻起浪花,而是想要直接炸開地縫了!”
趙禎少見地非常憤怒,他素以仁和手段治國,對官員是從諫如流,對民間是鼓勵商貿未曾多添苛捐雜稅,但是作為皇帝的寬和居然換來了有人膽大包天以炸裂汴京地下為要挾手段。
“海峰的膽子都是被誰一步步喂大,這次朕一定會追究到底!現在火雷堆在地下,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你們說要怎麼辦?”
禦書房內一時間靜寂無聲。
當前事態危及,海峰拉扯起一支亡命之徒的反叛隊伍,盡管聽聞他是計劃在十日內全部收編無憂洞的勢力,此後在一鼓作氣向上動手,但是地下之事變數太多,萬一火雷提前爆了呢?
如果以軍隊攻入地下,這一戰即便有了先前的探查與地圖,但是情況於朝廷剿匪一方也極為不利。海峰一方是一幫子不要命的,早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趙禎雙手負於背後來回踱步,目光掃過了幾位大臣,他又何嘗不知此事的棘手。
“皇上容稟,臣以為地下之變就讓它深埋地下。”月枕石解決了武宏,後一步才來到禦書房,她的話語打破了屋內的沉默壓抑。“地下溝渠作排水用,這次便讓它把下面的泥垢徹底地,一個不留地排幹淨了即可。”
此言一出,書房內更是又死寂了幾分。
隨即,便有一人出言呵斥,“胡鬧!你是想水淹地下,但如此一來除了海峰一眾之外,其他人也都會死!”
“大人說得對,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地下的情況緊急,唯有先下手為強,以水淹滅一切火雷。”
月枕石瞭解這個時代的火雷效能還不夠為完善,如果被汙水浸泡,那麼它們十有八.九就會失效。派人下去拆雷是不現實的,即便本領高超如韓彰,他一個人能拆多少雷,而誰保證拆了東面的,西面的不炸,唯有多管齊下同時向地下大量灌水。
汴京地下溝渠與汴河支流相通,而朱睿早已將鋪設供水系統的裝備送到汴京。此時以迅雷之勢出擊,一邊開閘放水,一邊向各個出口灌水,地下水勢洶湧之中才能將危險降到最低。
“關鍵時刻,捨得之間,大人難道還想一一分辨地下那些逃犯誰罪不至死嗎?”
月枕石語氣淡淡,她也知道此法有多狠絕,只是世間從來沒有十全十美之法。他們在禦書房猶豫一分,說不定汴京的哪裡就多一分死傷。“幾位大人如有完全之策,月某自當配合。”
趙禎的表情不變而微微垂眸,一隻手輕擊地圖,指的位置是那些被拐百姓所在。
展昭見狀單膝跪地,“華勤上呈的羊皮已經標註了被掠百姓藏於何處。臣願帶隊將人救出,以全水淹地下之法。”
包拯嘆了一口氣便是複議,“臣以為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我們已經抓了武宏,也說不好海峰那邊是否警覺。現在是我們投鼠忌器更怕夜長夢多,諸位需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