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不能給馮玉耳說實話,因而,他想了想說,“玉耳,我知道這麼早來,打擾你休息了。可姥姥和奶奶一定要讓我到樓上來看望你。當然,我也特別想來看你,你別怪我走進你房間。如果沒別的事,我關了燈,你再睡個回籠覺。”

墨掉見她看向窗外,像在回憶往事一樣,就提高聲音,說,“你再休息一會兒,外面天就要大亮了,奶奶和姥姥會來給你梳洗的。”

然後扭頭離開,來到門口。

“墨掉,”馮玉耳在床上叫住他,“我渴了,可不可以給我倒杯水?”

“當然可以。”

墨掉將她倚在床邊,端起水杯給她,看到她的手顫抖得厲害,擔心拿不住杯子,打翻溼床單,便端著杯喂她喝。

喝了一杯,馮玉耳歉意地望著他,說,“我還要喝。”

墨掉一聲不響地轉身倒水,兩杯水喝下去,她抬起頭,不解渴似地搖了搖頭。

當時墨掉就想,一晚上都沒消停過,搞得滿頭大汗,汗出多了,莫說渴,這會兒肚子也該餓了吧?

因而問道,“玉耳,你餓嗎?要不要幫你找點點心填補填補?”

她喜出望外地看著墨掉,驚訝地問,“墨掉,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人無橫財不富貴,馬無夜草不肥,莊稼人都懂這個道理。墨掉從小種莊稼,自然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感覺。

他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到後半夜肚子就餓。”

說到此,他低下頭,抓住馮玉耳的手,說,“我們年紀相仿,還以為你也是這樣的,睜眼就要吃東西。我看你瘦成這樣,一定要吃飽,尤其是晚上。我為你做夜宵,然後端上來如何?”

“好呀,”馮玉耳高興地說,“我現在餓極了,肚子呱呱叫。你快去廚房幫我弄些吃的來吧。”

墨掉點點頭,並在心裡暗暗想,馮玉耳啊馮玉耳,你一晚上不睡覺,那麼劇烈地運動,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堅持不到幾個晚上啊,莫說你餓,現在我都餓了。

墨掉對她笑了笑,鬆開她的手,說,“你先躺下來,我一會兒就來。”

他轉身出來,下樓進廚房,既無剩飯,又無剩菜,更無可吃的點心。立在廚房前抱怨那兩位老女人。

“這是什麼大戶人家,冰箱裡啥沒有,櫥櫃裡也沒有吃的……。”

本來有兩個麵包,火腿腸,帥哥走進一九五八號別墅後,和馮玉耳一番親熱,不但酒醒了,而且肚子餓,便下樓找吃的,把麵包和火腿腸吃了,唯一一瓶咖啡也喝了。

這讓墨掉哪塊辦?

就在他犯怵之時,看見架子上放著兩把麵條,急忙生火燒水、下面,後找了兩個雞蛋,一起扔進沸水。

一碗荷包蛋白水面端上門來。

馮玉耳還沒見過面,就先嗅到氣味了,激動不已,迫不及待,不停地問,“你搞什麼好的?怎麼這麼香?”

墨掉捧碗,從門口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將碗端給她看。

“沒有面包饅頭和別的零食,我只好給你下碗麵,不知你喜不喜歡?”

“喜歡,”馮玉耳說,“墨掉,你別囉嗦,快餵我兩口吧,嗅著怪香的,我這個肚子越發等不及了。”

墨掉只是在面裡滴了幾滴香油。

他夾起一箸面,送進馮玉耳張大的嘴裡。

馮玉耳簌簌兩下欒入口中,如食青草一樣,快速咀嚼。但目光緊緊地盯著墨掉手中的碗,並且抓住墨掉的手,生怕它們跑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