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澄撇開一手強橫鐵劍,不知還有何等絕藝,張山河不得不再次評估在這兒留下沈澄的可能性。

同境之間,以二敵一本是穩操勝券。

但他此刻方才發現,沈紅葉長年來的掩飾做得實在太好。

乃至於他到此刻才意會到,老人其實早已沒有了與眼下沈澄,或是張山河本人同臺較技的資格。

沈家飄萍掌的核心,在於快捷輕靈的身法進退。

拳掌劍法,均是建基於這份靈活性上的產物。

換言之,沈紅葉本該是五家家主中,戰力受衰老影響最為明顯的一位。

哪怕他如何苦練,身法和反射速度也沒可能復返少年之時。

老人之所以能維持家主中前二實力,全因壯年時便意識到將來面臨的危機,早早握起沉重無比的龍拐實現了轉型。

可一個六十往上的老者,如何能與手持鐵劍的沈澄鬥力?

就算憑空把龍頭鐵柺變出來放到沈紅葉手裡,最多也就是助老人多撐幾招而已。

沈紅葉失去戰力後,則輪到自己必須正面承受沈澄的威力。

張山河自覺劍術與沈澄相若,單打獨鬥只須始終求穩,勝負在五五之間。

問題是,眼前所見是否已是沈澄的全部?

他幾乎在轉瞬間作出了判斷,驟然間清嘯一聲,劍光筆直劃空,挾電光火石之高速猛刺沈澄喉間。

全真真傳,一劍化三清!

這一劍是張天鵬自入選全真守山七星劍陣的叔父處得來傳承,從不曾在外展露根腳。

若非張山河在他身邊多年,絕沒可能獲傳這連上宗子弟之間,也是百人中無一人得曉的超妙劍技。

一劍化三清劍勢起始,是為將全身內勁貫注劍上,透過最簡單,同樣也是最直接的劍路將勁力刺出。

原理與山河鐵劍勢不謀而合,不以招數奇巧見功。

但求將道門中人相較外家武者精湛的內勁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鐵劍施“抱月勢”架開“掛枝”之際,就連沈澄也險些握劍不定,顫騰騰跌了開去。

一位真傳道人修煉多年的內勁匯聚於一劍,終究仍是壓過了內丹功入門不久的沈澄。

只是抱月勢回劍守禦時的反震勁力,也使得張山河半身一麻,一劍過後“化三清”的諸般巧妙變化無法施展。

等若是將一條奔逝東流的大河,揮劍中斷為兩截。

哪怕張山河稍一換氣,半身力氣盡復,也已錯過了揮劍延續攻勢的最佳時機。

單論道門內勁上的造詣,張山河確有優勢。

練至純熟級的山河鐵劍勢,卻將沈澄出手勁力加乘至極致,以純粹的筋骨力道,將內家高手的攻勢打斷!

張山河卻沒曾表現出一絲慌張,而是按照片刻前決意,一閃身縱上坐騎,拍馬便向州府飛馳,將沈紅葉留給了沈澄。

臨陣脫逃,可說是破局之法中最不體面的一種,兼且後患無窮,不必細思已可想象。

但張山河既已盡力而為,沒法再冒更大的風險。

只要能夠脫身,諸事總可容後解決……

驟聽身後箭矢急響,他把心一橫,揮劍掃過後背同時急夾馬腹,躍馬而起,試圖避過沈澄激鬥中分神射出的一箭!

剎那間,身下坐騎彷似驀然失去了重量,往著雪面墜了下去,將張山河拋飛至一棵根深葉茂的松木底下。

張眼之際,視線模糊,只見女道身形手掌拂塵,于飛雪中悠然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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