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張家更上一層樓的蓋世機緣,全繫於張天鵬一人,家主之位又如何不落到他手裡?”

老人頓了一頓,說道:

“而且我問的是你,不是你大師兄。”

“你師兄縱然被姚家姊妹逼得無處容身,尚有家族作他靠山,你卻只能託庇於你師兄麾下苟延殘喘。”

“無論對哪一方而言,你也不是這場爭奪中必須爭搶的棋子。”

“待全真道上下緩過氣來,更會竭盡所能將你正法,到時你大師兄會拋開諸般利益考慮,只為保你一人嗎?”

張山河面無表情,心裡卻不自禁想起當日道觀正殿之上,沈澄把話敞開來的一番勸喻。

初時他只以為,沈澄是為著勸誘他投向姚家姊妹才這樣說。

莫非作姚家的刀,會比作自家的刀更穩當嗎?

然而細觀沈澄連日來自成一角的疏離姿態,張山河的想法開始轉變。

沈澄似乎早就意識到了,無論是為姚家、張家還是別的甚麼,戰到最後也不會有好下場。

只會在劍鋒變鈍後被無情捨棄,聲名地位盡歸塵土。

當日一番言語,是發自內心,但張山河又怎能聽得下去?

沈澄出現在姚家姊妹視線之中不過兩月,張山河卻已追隨大師兄半生之久。

哪怕他想要置身事外,衝著他跟大師兄間的血脈關連,也決不會得到旁人的信任。

一旦高飛遠走,刀劍勢必加身。

明知勢將在一條路上走到黑,又能如何?

老人瞧著他,意存譏諷,只是很快在開口瞬間擺出懇切姿態:

“到州府後,自有許多時日容你仔細思考,倒也不爭於朝夕。”

“假若你大師兄鐵了心投向我等背後貴人,以張家在地方上的價值,我們必然就此被投閒置散,甚至被當作安撫全真的籌碼捨棄掉。”

“常言道斷後之人,謀亦及遠。你我落在這車隊後頭,倒是有了思慮更深的時間……”

忽然之間,一根鐵箭自後破空而來,響聲幾如飛鶴尖嘯。

沈紅葉快手抄起木頭龍拐,橫砸往後。

只聽啪噠一聲,木拐斷為兩截,沈紅葉身軀一顫,竟被這驟起一箭震下馬來!

張山河驚了一驚。他受大師兄之命保沈紅葉無恙,好在日後透過老人動員五家殘存的勢力。

要是沈紅葉死在這裡,張山河也不必再回州府,直接朝反方向奔逃便是。

張氏之內,已沒有他的位置。

待見沈紅葉一個踉蹌,總算站定在地,他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拔出腰間長劍,迎向小路盡頭星似飛馳而來的執弓身形。

張山河面色忽然僵住。

來者既非他料想中的凌欣、琰欣姊妹,也不是真傳諸位師弟妹中任意一人。

只見沈澄張開赤羽鳳心弓,鐵矢在弦,時刻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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