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鐵劍勢五,落影勢!

沒有人知道,為何當初鐵劍先生威震天下,使得大涼宮中真龍為之驚顫的絕技,會忽然於位處王朝邊陲的小鎮重現。

更沒人能想象到,過去曾被用作刺王殺駕的無上劍技,如今竟被用作背刺觀中的一個小小道童!

無論在任何角度看來,能死在昔年大涼第一人、王朝最大強敵的得意絕招下,也算是武者的一種光榮。

可惜,沈澄似乎沒有就此死掉的打算。

他如早有預料般轉身迎敵,身形未轉,鐵劍已然反手削出。

堪堪將宛如匹練長虹的奪命利劍,擋架於半空!

“你始終不曾露面,只是為了給我這一擊?”

雙劍僵持半空,沈澄盯向利劍彼端面色蒼白的阿秀,嘴角微微咧開。

“欠點意思。”

道袍起身而起,碰跌坐椅。

“張天鵬!”

燃燈、焚香兩位互相不服的道觀長輩破天荒同時出手,竟也沒能攔阻姚琰欣急趨至張天鵬身前,一掌直擊面門。

怎料得張天鵬瞧也未瞧,拳背快如閃電砸開掌擊。

瞥向姚琰欣時,目光冷得教人心底生寒。

姚琰欣但感手掌隱隱作疼,驚怒更盛:

“這臭丫頭練劍最多五年,就算是天生的奇才,也決沒可能已把鐵劍劍法練至第五勢。”

“你為著讓她當好你的殺人劍,竟是改換了次序教劍,不惜讓她斷絕了練成全部七劍的可能?”

她雖向沈澄反覆強調順序練劍的必要性,然而事實上,跳過前三劍先學後四劍並非無法做到的。

只要學劍者的根骨足夠強韌,便能夠強行在沒打好前置呼吸法基礎下,頂著血氣衝撞執行後四劍的呼吸。

但這樣做的代價,乃是再無將被跳過的呼吸法練至大成的可能,也極難再學成被跳過的劍勢。

同一時間,哪怕是先天骨血再是壯盛之人,每回出劍也將面對氣血衝撞之苦。

不僅沒法把劍勢發揮至盡處,而且內傷日積月累,每一次出劍也等同於耗命。

但凡張天鵬有一分把阿秀視作同門的心,也決不會改動教劍的次序!

卻聽張天鵬冷冷說道:“她在學我劍術之前,早已清楚後果。”

“以她過人的根骨資質,小小代價對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於道門攀登至高處後,也自有無數精深劍法助她更進一步,無須執著於練成鐵劍劍法。”

“再說,世間哪裡有用不著付出代價,就能換來的力量?”

姚琰欣雙瞳尖豎,未及言語,只聽得大師兄語氣有異平常:

“可惜這殺死過一國之君的劍術,落在她手裡,卻連一個打雜道童也刺不死!”

他話聲響徹全場,持劍僵持的二人自也聽得明白。

阿秀面色如被重槌錘擊,手腕一顫。

收劍自守同時往後退開,與鐵劍橫胸的沈澄對峙於丈餘之外。

銀柄亮刃的長劍,於漸漸高升的白日映照下越發刺目耀眼。

相比之下,沈澄手中的鐵劍卻鏽痕班班,看起來與小鎮鐵匠用了三十年的破舊燒火棒沒兩樣。

然而事到如今,已不會再有人質疑這柄鐵劍的威力。

沈澄忽道:“你沒學過前三劍,便直接開始了後四劍的修煉?”

要是阿秀練過前三劍,此時的力道屬性定然不只14點。

沈澄甚至猜測,對方只學成了方才險些教他丟命的落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