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地把這件事歸結在我身上。我之前就跟你說過……”

“自己的路自己走。感謝你,這句話我到現在都很受用。當時我問你,我為什麼要回家,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記得嗎?”

枕溪記得,但她不想拿出來再說一遍。

“我當時18,或者未滿18。跟你現在一樣,還是未成年的身份。我那時候知道什麼。是你一直誘導我,給我描述了一個美麗得不能再美麗的未來,我選擇相信你,於是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你現在說,這跟你沒關系。枕溪——”

“教唆殺人,也是殺人。”

養狼為患啊!

養狼為患。

她當初怎麼就沒看出這狗崽子是個這種狼子野心的東西。

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就做錯了?

是第一次見面時的善意示好。

還是幫他解決他母親墓地的多管閑事。

是因為想要補償的處處維護。

還是那個雨天發了瘋似得頂著滿身泥濘跑去找他。

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手裡被塞入了一個東西。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人單膝跪在了她面前,把左手放入了她的手中,說:

“我有罪,我向你告解。”

枕溪低頭看,她手裡被塞入的東西,是一根十字架吊墜。

“虛榮,嫉妒,倦怠,暴怒,貪婪,饕餮,。我犯了所有罪,心甘情願受懲罰。”

枕溪拿著十字架的手被他拉到脖頸處,最尖銳的地方,就戳著他的咽喉。

“你殺了我。”

他說。

枕溪撐著身子往後退,把手裡的東西甩出去。

“你瘋了。”

她說。

她的一隻手還是被這人拽著,他用兩隻手死死拉住她,把額頭蹭上了她的掌心。

“枕溪,我活著也不開心。”

“還不如,死了。”

“這……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也不是事事都能如願的,每個人……每個人都有煩心事,我也有……你看我……”

枕溪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抖。

“你參加節目,你出道當藝人,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沒有抱怨的權利。況且,你是開心的。”

“是……是這樣說沒錯。”

枕溪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頭,說:“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死的滋味不好過的,冷冰冰地躺在地上,你只能感覺到……只能感覺到血,一點點地,從你身體裡流出去,生命一點點再消逝,特別冷。真的,特別冷。”

“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怎麼會沒有……愛你的人……”

“這個世上,無人愛我。”

這人抬頭,通紅的眼眶,嚇了枕溪一跳。

“我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親人,我母親,我小姨,還有雲嶺。你覺得,他們誰愛我。何況,雲嶺也快死了。”

枕溪見他嘴角扯出了一絲譏諷的笑,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起碼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我。是你告訴我,沙礫,永遠只是沙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