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沙輕舞要回市內去報社上班, 牧泓繹也要回市中心醫院,於是四人同行。

車上, 藺焉問藺晨:“哥,你去市內做什麼?”

“複診。”藺晨淡冷回答。

“那你住哪?”藺焉又問,漆黑的瞳孔裡精明無處可藏。

藺晨抬手摸了摸眉骨,動作漫不經心,似是認真想了下反問:“你的房子似乎是我付的首付?”

藺焉感覺有口血梗在胸口, 隨時血濺四方。

抵達市內的時候是一小時以後,選了個餐廳吃飯,期間,沙輕舞水群時放了幾條語音,是關於近期大學同學聚會的。

藺焉聽了,問沙輕舞:“同學會嗎?”

沙輕舞點頭,興意闌珊。

見此反常,藺焉皺眉, 素日裡沙輕舞可最愛湊這種同學會的熱鬧了。

“不去嗎?”她又問沙輕舞。

沙輕舞“嗯”了一聲:“不太想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

藺焉白了她一眼,毫不避諱一問:“難道是因為前男友?”

話罷,剛夾了塊牛肉的沙輕舞忽然牙一咬,惡狠狠瞪了眼肇事者。

藺焉無辜看著她。

藺晨始終沉默的吃著飯,彷彿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反倒沙輕舞心虛的咳了兩聲。

藺焉唯恐天下不亂:“輕舞,去嘛去嘛,把我哥帶去見見人呀!”

又是一頓不安生的飯。

鑒於紀德專訪的反響很大, 駱編決定增加這類專訪的專欄,任命沙輕舞為專欄負責人。

散會後,沙輕舞回到辦公室重重嘆了口氣,跟在她身後的齊飛聽見了,忙著問:“咋啦沙師弟?重用你咋還唉聲嘆氣的?”

“不是為這事。”沙輕舞有氣無力的回答。

齊飛抓耳撓腮:“那是為啥?”

“唉——”沙輕舞長嘆一聲,心力交瘁,“我晚上肯定會被啃的連骨頭都沒有。”

“為什麼?”

沙輕舞橫瞪了眼十萬個為什麼的齊飛一眼,沒好氣沖他喊:“你管我為什麼!”

齊飛嘴巴一扁,憋屈無處安放。

沙輕舞擰緊眉,莫名地煩躁。若說之前她不計前嫌地幫閆從鎬聯系牧泓繹,是身為前女友的大度,而現下不願帶藺晨去參加同學會,可謂是心虛。當時藺晨還不是她男朋友,她自然光明磊落,目前情形來看,她好像失去了光明磊落立場。

下午五點的樣子,藺晨打車來報社接沙輕舞,不料在大門與社長撞了個正著,在社長的三請五請下,藺晨被社長請上辦公室喝茶,並讓助理打內線讓沙輕舞也上來一趟。

原以為社長有什麼工作安排或吩咐,當沙輕舞推開門見到藺晨那刻,心生疑惑。

“輕舞,愣著做什麼,過來坐呀!”社長朝沙輕舞油油一笑,招手,指了指藺晨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沙輕舞躊躇一會兒才入座,不動聲色瞟了眼身側藺晨,無聲地問他:“怎麼回事?”

藺晨只是將自己的茶推到她面前:“喝茶。”

社長見狀,又給藺晨倒了杯茶,卻被他婉拒:“醫生囑咐近期不宜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