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臾和白灼煬僵持不下之時, 寒梅跨步上前,徑直無視二人, 抬起阿卿受傷的手。

她從懷中摸出一瓶藥, 細細灑在傷口上 ,直到白色的粉末將綻開的血紅色皮肉完全遮掩住,她才從自己的袖口撕下一長條白布,替阿卿將手層層纏住, 最後還繫了個蝴蝶結。

“謝謝。”阿卿摸了摸蝴蝶結道。

“這是屬下該做的。”寒梅總是面無表情,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阿卿翻身上馬, 撩起長發, 回頭瞥了身後的兩個少年一眼, 笑靨如花:“走,狩獵去!”

說完便揚鞭驅馬, 俯身前沖。

阿卿一走, 兩人自然沒有了爭吵的理由,齊齊追了上去。

經過十多天的魔鬼訓練, 阿卿在實戰中的表現驚為天人。只要她搭上弓箭, 眼中瞄準的獵物勢必只有一個下場, “百發百中無虛弦”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路臾樂得在一旁直拍手:“師父,你真厲害。”

相較於阿卿的箭無虛發, 白灼煬這邊情況就有些糟糕了,他年輕氣盛又狂躁好動, 經常沉不下心, 還沒等箭射出去, 自己就把動物嚇跑了。

追逐過程中射箭,難度又加大許多,結果不甚理想。

見他在一旁苦惱嘆氣,阿卿便走過去親自指點他。

她像白巽教自己射箭那般,左手搭在白灼煬的肩上,右手幫他矯正姿勢,並在他耳畔輕道:“吸氣後,緩緩將氣往下壓,使得腹部繃緊,再引弓射箭,呼氣要盡量的慢而穩,且要一口氣完全呼完。”

白灼煬照話深吸一口氣,撥出的時候卻氣息不穩,他感覺到拂然的胸膛貼著自己的後背,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

從身後傳來的淡淡花香,讓他更加心猿意馬。

忽的,肩頭一沉。

阿卿用手肘重重磕了下他的肩頭,語氣不善:“你若再這般神遊太虛,咱們今日便直接認輸罷了。”

“你...”白灼煬下意識地吼了句,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人敢訓他。

後來觀察到身後冷漠的臉色,他又憋著氣不敢說話,拂然似乎真生氣了,輸了圍獵倒不打緊,只是萬一拂然日後不理他了該怎麼辦。

白灼煬最後扭過頭去,悶悶不樂道:“本殿下一定專心致志。”

見他變相服軟,阿卿便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鼓勵。

因受到阿卿監督,白灼煬不敢再一心二用,而是屏氣凝神端起弓箭,眼神犀利地掃過林間草木。

他的箭法是名師所教,本就不弱,認真起來便讓人無法小覷,短短一個時辰之內,阿卿與他就一共收獲七隻野兔,三隻斑鳩,還有一匹野豬。

僕從們忙著撿獵物,林間也漸漸熱鬧起來。

中午休息時,阿卿喚來寒梅和路臾,私下與他們耳語幾句,將他們打發走。

而後自己坐在樹蔭下啃幹糧。

不一會,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且這香味越飄越近。

阿卿驀然抬頭,只見白灼煬笑嘻嘻地拎著一隻烤兔過來,他掰下兔腿遞給阿卿:“嘗嘗,剛烤的。”

“哪來的兔子?”阿卿狐疑問道,同時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少年高舉著烤兔,迎著太陽半眯眼高傲笑道:“你忘了,這可是本殿下捕到的第一隻獵物?”

阿卿一下子站起來,差點沒忍住去揪白灼煬的衣領,“你把獵物烤了?”

“對呀。”完全沒察覺到阿卿表情不對的白灼煬又昂了昂頭,他神情間頗為得意,“本殿下可是專程命人生火烤的,澆上宮廷秘製調料,保證肉質鮮嫩,美味絕倫。”

“梆”。

阿卿在他頭頂敲了一記手刀。

“你知不知道,一隻斑鳩記一分,一隻野兔記三分,你竟然把它給吃了。”阿卿忍不住叉腰數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