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唐雨一抖手中賬冊:“新規是去歲的臘月初一施行的,定州那筆拆借是臘月二十借的,當然也入了今年的總賬。”

“但是,上半年定州的報賬裡並沒有標明那筆錢還沒還,總鋪這邊就只能當是沒還,又從總鋪這邊撥錢十萬堵了這個窟窿。”

“可是,那筆錢,定州那邊已經兩清了呀?”

唐雨揚著小下巴,一臉勝利的神色,“不信,你們去查去歲的定州案卷,一看便知!”

“……”曹佾都聽傻了。

“有……有這事兒?”

所有人都傻眼了,馬大偉看唐雨就跟看二十年前的唐奕一樣,跟見鬼了似的。

“小糖……連去歲的案卷也看過?”

潘豐呆愣愣的補了一句,“不但看過,她還看出毛病來了。”

“妖孽!!!簡直就是妖孽!!”

看著唐奕,眼神之中全是嫉妒,“你們一家子都是妖孽!”

而唐奕哪有心思和潘豐逗悶子,這個丫頭也嚇著他了。

你說她看得懂賬,唐奕還能信上幾分,畢竟身處這樣的環境,進進出來,耳濡目染,學點皮毛也不稀奇。

可是,她能把今年的賬和去年的案卷都看透看懂,且找出二者之間的差異……

她才十一歲啊!

“去!把去歲的定州卷宗拿過來。”他還真不信這丫頭有這麼妖。

結果,拿來一看,真是!!

定州的卷宗裡,關於曹家拆借的這一筆備注的是“已清”,而上半年的總賬裡並沒有已清的注釋。

“真……真還了兩次?”曹佾說話都帶著抖音。

特麼這麼大個屎盆子,他也接不住啊!

還真不是害怕,關鍵是,大家是一起進退了這麼多年的兄弟,突然出來這麼個貪沒之事,讓他這老臉往哪兒擱?

“大郎,你聽我說,這事我真不知道!”

“行拉!”唐奕無語,白了曹佾一眼。

“哈哈哈。”潘豐也是哈哈大笑。“瞅把景休嚇的。”

一拍曹佾的肩膀,“誰還真當你貪了十萬貫銅仔兒不成?”

十萬貫,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還真是不小的數目,但是現在……

在坐的這幾家還真沒人把十萬貫放在眼裡,不值當貪上一回。

唐奕也道:“這明顯是定州分鋪出了紕漏,你著什麼急?”

“回頭曹家會賬的時候,把那十萬還回來就是了。”

怕曹佾心重,又加了一句,“多掏一萬給我閨女,補補腦子!”

“要不是我寶貝閨女提早發現,等年底會賬的時候,看你怎麼丟臉!”

“行行行!!”曹佾咧嘴點頭。“一萬太少了,大伯掏十萬,給咱大侄女當嫁妝!”

“我才不要呢!”哪成想,唐雨還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