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想,那些記者也同樣這麼想。

我和牛遇在這探頭張望呢,他們就像得到信似的,一下子鑽了進來。他們擠開層層的保安,猛地撞擊側門。

“這是記者嗎?這就是匪徒!”保安說。

牛遇更是氣得直罵娘。

他摸摸他那光滑可喜的腦門,可惜,有的東西,他哪怕聰明絕頂了,也想不出辦法。

——這些不是普通記者。

叫娛記。

兩者有很大區別。

社會欄目記者,大多樂於講理;娛記吧,偶爾就可以不講理了。“啪嘰”一聲,把記者證往我們公司前臺一拍,高呼有采訪權,這我見過的,沒十個,也有八個了。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娛記。

“他們眼睛那麼尖幹什麼?”牛遇暗暗叫苦。

“……”

我趕緊拉拉口罩,遮住自己。

這時候說什麼也力所不逮。

“您好,能請教您幾個問題嗎?”有記者拿著話筒就過來了。旁邊的記者忙不甘示弱,也把話筒遞來,更有甚者,撲通一聲,跪下來,在我腿邊舉著話筒。“受不起!受不起!”我忙說。

那人就把話筒往我手裡塞。

我瞬間醒悟,後退一步,堅決不上鬼子的當。其中有名女記者,不知道是哪裡人,說話尖團音不分,我得仔細分辨,才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張口就問我:“吳曼琳和蘇和談戀愛,告訴你了嗎?”

“告訴我什麼?!”

我當即被唬一跳。

“他們談戀愛。”

那女記者說。

“他們談戀愛,為什麼要告訴我?!”我被這陣勢實在搞怕了。別看電視上採訪多麼繁花似錦,有多少人豔羨。其實那些明星都得要上什麼商務溝通課,大概,或許是這個名稱——這都是培育好的,我沒接受過這教育,所以特別糟心。

“呃……”

那記者似乎沒想到我會反問,有點混亂。後面有個攝像師,開口幫襯:“說他們是朋友!”

“對,因為你們是朋友!”

那位尖團音不分的女記者再次打起精神。

“證據!”我說。

女記者:“……”

攝像師:“……”

“您的意思,你們不是朋友?”那女記者靈機一動,反唇相譏。

“我沒這麼說。”

“可是剛剛您就是這意思!”

我呵呵一笑:“我覺得你的問題挺不夠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