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道:“我們做影視的,也有要求。許多鏡頭不給過,也是有這種顧慮。怕影響壞,對老百姓的思想造成不良引導。結果?這倒好,影視虛構的成分不給播,新聞媒體把這些壞事幹了……”

“對你們這些創作者來說,現在真是個壞時代!”程晴感慨道。

“恰恰相反,這是個最好的時代!”我輕輕搖頭,和程晴一道,沿著鵝卵石的小道往前走。“有壞的地方,但不是最壞的,而是人類發展歷史以來,對文娛創作者,最好的時代!”我解釋給程晴聽:“一百年前的創作者,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搞創作的,那時候的電影,很多時候背後有著槍桿子架著,想要說一句愛國的話,都滿頭開花……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

“但我聽說,你們仍有很多東西不能拍。”她輕輕晃了晃腳,露出白色皮鞋的腳尖。

“沒錯。”我沉默片刻,低聲說道,“但其實哪個地方都一樣,只是不能播的內容……其實國內已經很好了。”

我還沒忘記以前上大學時的場景呢!

那時候我們老師跟我們介紹了一部片《美國,從自由到》,導演是六次提名奧斯卡的美國導演艾朗?拉索,據說這位導演在拍完該作後,死得不明不白,當然啦,傳說,只是傳說,任教老師說些虛假的東西,足夠讓那麼大年齡的學生印象深刻,震撼不已。

但這部片被全美禁播,也是事實。

我輕輕搖晃著身體,站在程晴不遠處。

“就算播放了,也沒辦法讓所有的觀眾滿足。虛假的,他們嫌棄不夠現實;現實的,又被嫌棄不夠幻想……“我說,“人類大概總是不容易滿足的。”

而且,過去的作品能寫的,現在未必不是不能寫。

只是大多數的劇組怕惹麻煩。

不是鋤強扶弱、憐貧恤孤不能拍。

而是怕被觀眾罵成道德綁架。

自己擁有的,尚且不滿足,想從其他人身上攥取些什麼,卻又怕別人從自己身上奪走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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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扶弱的理論對自己有利,就會選擇扶弱;當不幫助他人能阻止自己受損,那獨立也就成了正確的了。

我們慢慢走著。

公園的道路總會有盡頭。

雜亂的芳草從磚塊中冒出,旁邊是幾枝丫乾枯了的梅花,紅頂鶥立在樹梢上,向前探著身子,眼睛旁是白色的一圈,腦殼上是紅色的一點。

它那小小的喙叼著一隻肥美的青蟲,瞪大眼睛望著我們。

“我下午還有課。”程晴忽然停下腳步。

“恩。”

“我還有些作業沒寫完,得要回去,先寫。”程晴又說,她的語氣有些嬌嬈了,帶著點曖昧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我說。

“不用。”

“……”

她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是該挽留呢?還是該堅持呢?不同的糾葛在我的心頭纏繞,我想吶喊些什麼,可是心頭又膽怯,我恨自己是天下最懦弱的人……但再不說話,就是傻瓜了!

“你有男友嗎?”

終於的,我問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