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是同學。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可同班的那批學生中,只有他倆堅持下來,還在這圈子裡當導演。其他的,混得最好的,不過是個賣海鮮的老闆,以及某個報刊的編輯。

“青蛙!”趙一河深情地說,“你可瘦了!”

“哪裡哪裡!”薄寶寶謙虛地說,“前段時間我在家,我媽老是給我煨雞湯,這不,小肚腩都起來了!胖了十斤!”說著,撩起衣服,給趙一河看看肚皮。趙導也很欣喜,兩人之後抱怨了幾句老人糊塗,探討健身和高血壓問題。薄寶寶是個孝敬的兒子,他老媽才七十八斤,可他總擔心她得三高。“我大舅前年得了中風,醫生說,這病可能有遺傳!”薄寶寶說。

趙一河又把薄寶寶介紹給我:“老同學!大名鼎鼎的薄寶寶……大學期間,同學們給我倆起了外號,‘青蛙’與‘河馬’!”我心想這外號起得真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薄寶寶笑道:“昨晚我們就見過面了!”

於是他把下暴雨,車輛過不了路,怎麼見面,客套感激的話拿出來一說。氣氛一度熱烈,黎冰兒掐著貓的脖子把它拎起來,換個姿勢抱在懷中。

薄寶寶又介紹黎冰兒給趙一河認識,趙導笑著看她,沒多說什麼。

後來他又和薄寶寶拉了下家常,兩人聊到鄧幸心臟病發作的事。

“我去看他,他夫人拉著我哭,說沒遇到過這事,不知道怎麼辦。我見她有些慌神,只能幫忙找找醫生護士,幸虧劉中悟導演的老婆來了,我才鬆口氣,這才脫身離開。她也是女人,理解鄧夫人的心,所以就留那安撫她……”趙一河嘆口氣,道。

黎冰兒好奇道:“鄧導好好的,怎麼就心臟病發作了呢?”

薄寶寶與趙一河交換了個眼神,他雖然也感奇怪,但不方便問出來。趙一河猶豫了下,含糊道:“聽說為片場的事傷神,聽說一個失誤,錄帶被燒掉了……”

黎冰兒問:“錄帶為什麼被燒了?”

她見趙一河沒反應,這才慢慢說出看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沒有必要為它生氣,氣壞了身子,更是不值!”

她用她那白白嫩嫩的手摁住貓的腦袋,從上到下的撫摸,花貓嗚咽一聲,想要動彈,黎冰兒便抖動它好幾下,它只能無力地伸直爪子,朝虛空裡抓了幾下。“我看前提要抓住失誤的人,看是誰沒有保管好,追究他的責任!”

趙一河微微一笑:“你還是個孩子!”

薄寶寶端起臉盆,肥皂在臉盆裡不停晃盪,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他招呼趙一河進屋去談。地面已經乾涸了,水泥地曬得滾燙,彷彿要融化了,苣蕒菜在泥濘的土地上伸展它的嫩葉。

幾個女演員互相拉著手歡快的往山上跑,徐英鵬揹著個旅行包和攝像機跟隨她們。他們知曉,明天就要忙碌開工,那時就無法享受這雨後陽光,和煦山風了。

因趙一河緣故,我和薄寶寶算是認識了。

雙方劇組約定演員互相客串,也算是彼此間各給對方做宣傳。

那天下午,戲份就已經開拍了。

這讓劇組的演員有點失望,黎冰兒走出廚房,手裡挎著一個藤籃,把裡面的點心擱在我們的面前。

“我知道你們中午沒有吃飯,一定是餓壞了,所以我就讓阿姨做了幾樣菜,又拿了點心來,讓你們美餐一頓。”

青蛙導演被打動了,臨近分別,他也多愁善感起來。此時正歪著頭,沉醉似的注視著黎冰兒。他鼓鼓囊囊的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這種姿態就如同童話故事一般。

“會做人!”趙一河隨意地在旁邊的石頭上捻滅了手指夾的煙。

他朝點心挪了挪身軀。

趙導和薄導都挺欣賞黎冰兒的,可我們這劇組的女演員對她有敵意。“一個漂亮的女人但凡對男人低三下氣,都是可恥的!下賤!”這是這些小姑娘們共同的心聲,因而面上雖客氣,心裡卻鄙視她,平時玩兒也不帶她相處。

黎冰兒卻以為,只要能謀到利益,討好男人算不上什麼。她反而心裡竊笑,有點瞧不起唐晶、柳一鳴和柳露這些女孩兒,覺得她們傻。

我對此倒不想插手,只想把黎冰兒送走。

至於那些聰明女人的小腦袋瓜兒,我可是一點都不想鑽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