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姓倪,不過二十五六,是個剛剛離開學校的研究生。她長著一張討人喜的圓臉,馬尾辮,走路一晃一晃的,特別精神!她說話時,認真固執的感覺更重了,她眨巴下眼,睫毛下流露出一股不安與膽怯,但著實是一位好老師。

她說了兩句,試探地看著我。

這是開學的第一次見面,又是位老教授領來的,自然給予幾份禮遇。然後我們說明來意,她欣然應允,學外工作,這自然又少不了費些功夫。演藝圈學生在校期間出去拍戲,不勝列舉,用不著大驚小怪,行業特色,只是這類學生多出現在表演系、音樂系、舞蹈系,這一次忽然冒在導演專業的,還是令她吃驚不小。

輔導員多看了兩眼,面色如常,領著我們去辦理手續。牛遇見手續辦順了,嘮叨兩句,就離開了。輔導員見他走了,這才稍稍鬆口氣,笑著與我叨嘮幾句話。

她不清楚我是誰,只是盡一位老師的責任,還不住惋惜感嘆,說我還年輕,無用太過著急地走上社會。雖然這些話裡多多少少帶著些想象,令人哭笑不得,但我還是挺感激她的。

“家境困難嗎?”

“要不要我借點錢?”

“多讀書,無論如何也不要放棄自我!”

……

這話我聽得又無奈又好笑,我搖搖頭,但不再一一答辯。輔導員又重新把我領回辦公室,這時候她本該在下面接新生,可因為系主任有點事要交代,所以臨時把任務交給了另一位輔導員及幾名大三的學生,讓他們幫襯一會兒。

輔導員進辦公室後,急急忙忙翻找桌櫃。

沒幾分鐘,座機鈴聲響起,系主任隨手接起,臉色陡然變得恭敬。“好好好,我知道了,好,我這就去叫人!”話筒放下,她轉頭叫輔導員:“小倪啊!聽說你們班有個叫張幕的,院長叫他去院長辦公室一趟!”

我:“……”

輔導員:“……”

輔導員又是一輪詢問,我敢發誓,我壓根就不認識院長。在場老師都露出奇怪神情,又羨又妒,又恨又愛,神態百變。這間辦公室裡都是輔導員和搞行政的,沒有任課老師,自然多出那麼一大堆人情世故,所以人員千奇百趣,神態各異。

輔導員打完招呼,連忙把我往院長辦公室引。系主任也是個女的,高高壯壯,有把年齡,神態沉穩許多,觀之可親,她囑咐兩句注意安全,也就重新坐下,處理手頭事了。其他老師又妒又怒,可也沒辦法。這邊人事爭執很多,稍許能賺點機遇的,就是和院校領導處好關係。可院長不常在校,偶爾來了,也獨自待在辦公室,不召喚輕易見不上面,有事也是直接和主任商量。

在眼饞的目光中,我和輔導員出門去了。

輔導員昂首挺胸,敲開院長的門,臉蛋紅紅的。院長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滿臉善意,文儒風趣,不像是搞娛樂的,倒像是研究人才,讓人心生好感。他果然先與輔導員說了幾句和善的話,請我們坐下,又問我一些學校的事。“昨晚杜先生打來電話,找我要一個人。”院長臉上帶笑,“我當時和幾個書畫家在吃飯,聽了囑咐,挺不好意思,就說問問你的意思。”

“哇,書畫家!”輔導員忙笑出聲。

“一些老朋友。”院長也不嫌她多嘴,脾氣不錯地說,“這裡頭不少人很有水平——我挺佩服李鶴飛的字!他的畫也挺好!”

“李鶴飛!”輔導員驚叫。

“你認識他?”院長饒有興趣。

周圍人為他那點癖好奉承他,不知道有多少,可懂畫的沒幾個,懂字的,更沒有。“他不是市書畫委員會的會長嗎?”輔導員驚呼,“我喜歡他們的字畫的,就那個王楓彩的,水平有點爛,不明白他怎麼當上副會長的!”

院長猛地皺眉:“這話不要到處說!”

他口中雖然說的是責備的話,可臉色卻緩和許多,看神情,像是認同輔導員的話。我對字畫了解不多,所以不做點評。

話至此,院長不願意多談,於是言歸正傳,問我要不要去見杜先生一面。“他最近剛從雪區歸來,休假結束,想要做部大戲,問你有沒有意圖?”

我還在納悶呢,杜先生……

“難道是杜亞?!”我脫口而出。

我周圍姓杜的,還真沒有幾個,能被以先生冠名,被圈內人尊稱的,大致也只有這一個了。

院長了然地點點頭。

輔導員還滿臉納罕,她雖然對書畫有了解,可對娛樂圈的勾心鬥角、利益往來並不太清楚。留校教書,是因為她成績好。

我腦子飛快運轉——杜亞?他找我幹什麼?鞠麗是他乾妹妹,與我素來有交情,為什麼不直接透過她?而是聯絡到院長?

我無法想通真相。

可隱隱約約的,我感到這背後一定另有隱情,若是不窺破真相,恐怕今後必然會後悔!

“乍一說幫忙不幫忙,我現在給不出準數。”這時候,我已經知道院長是杜亞的“代言人”了,也不虛言假意,直抒己見道,“最好還是要當面商議,我對杜先生沒惡意,過去也和他們公司多有合作,今後春水漫漫,波濤四起,同舟共濟都可能折杆沉船,更何況,一葉隨風漂泊的孤舟呢?同,則齊肩並進;異,則各自陽關……這便是我的意思了!”

院長聽了,不住點頭。

接著他對輔導員說:“話就到這裡,你們去幹自己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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