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他們走之後沒多久,老王和大小姐過來了。許嘉莉還是以前那拍子,悠然地晃盪著手頭的提包,沒過兩分鐘,她就厭煩了,在病床前晃來晃去。老王見此,把她攆回家。

我把李為迎叫我去國外的事說了一通,並表達了強烈的抗拒意識。王明後疑惑道:“那就去一趟啊!之前不是說了嘛?我哥要結婚了,我得回去一趟,你乾脆一起來唄!”

“你什麼時候說過你哥結婚了?”我感到奇怪。

“就在唐仲夕結婚的婚宴上啊!”老王說,“不是把你從那幾個混賬小子手裡救回來,我在酒桌邊說的?當時就覺得你小子沒聽到,果然啊,你當初在想些什麼?!”

王明後在氣頭上,我不便和他爭吵,含糊地答應一句。這時候穆雪來探病,她也從老王鬧得滿城風雨的論壇中獲知我住院的訊息。我們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又待幾天,收拾點東西。這才準備好,來到飛機場前往國外,由此,我和李為迎如約定般在機場見面了。老李裝作不在意,可看到我後,滿臉樂開了花。

“來了呀?”李為迎說。

“不是為你。”我眼皮都不抬一下,“老王他哥結婚,我過去看看。”

“哦哦,也行啊!”李為迎樂滋滋地說。

“……”

“既然來都來了,就一起去博覽會看看,怎麼樣?”李為迎道。

也是巧!國外這麼大,老王他哥結婚的地點和李導提供的電影博覽會在同一個城市,也不知道是不是著名的地點就那麼幾個。

我含含糊糊的,沒給個準確的答覆。

李為迎也不在意,朝後一招手,那邊有個高個兒的年輕人帶著一男一女來了。這個領隊的年輕人是學院大四的一名學生,叫作劉清延。旁邊一男一女要比他小一個年級,男的叫焦棟,女的叫江小藝。

李導招呼一打,託付他們照顧我,幾人好奇地看向我。

“你好。”對於學長,我還是挺講禮的,忙稍欠身,稍微客氣地問聲好。

不料,那三名學生比我更惶恐似的,把腰彎得更低,一雙雙不安的眼滴溜溜地轉著。

李為迎很滿意我們這種互相矮一截的做派。他張望著,招呼其他朋友員工,這一次他不僅領了三個學生,隨同的還有一位學院裡叫做馬莉的女老師,兩名記者、一個司機、一個攝影師,還有一個搞資訊分析的人員。

他張望一會兒,跟劉清延說:“我去看下飛機票啊,你在這裡,把你師弟師妹們帶好。”

劉清延答應一聲,李為迎迅速離開了。

李為迎剛一離開,這幾個人就忍耐不住,不住地打量我,問東問西。劉清延還好,由於李為迎打過招呼,為人比較拘謹,問話也較為謹慎,不過是閒談了些旅途如何,打算怎樣的一些話。

可那名叫焦棟的學弟就問得比較詳細了。

“你是哪裡的人?”他好奇地問。

我回答了一句。

“爸媽是什麼工作?”

“普通職工。”

“哪個行業的普通職工?”他又問。

我笑了笑,沒回答他。

“你家裡有長輩做這一行嗎?”

“沒有。”

“你可別騙我。”

“真沒有。”

“哦,我知道了,你不想回答,對吧?”焦棟說,“有秘密,對不對?”

我勸服自己,不要和這麼個大學生爭吵。這年頭有的大學生智商和修養還只是個小孩子。這也怪不了他們。童年的旅途是從這個罐頭廠送進另一個教育罐頭廠,品性上的問題,只能託父母在吃飯時說道兩句,有的家長太過忙碌,疲於工作,未必在家中就餐;又或者是父母祖父母那輩就缺乏教育,小時候耪地,玩邷麼兒,沒條件精心照顧孩子,應該給予理解。畢竟一代人的不公,幾代人來買單。總不至於讓曾經苦了的那一代人,斷子絕孫,讓其餘者圍觀慶幸吧?

心理建設做了許久,我心緒平和許多,坦坦蕩蕩道:“對!”

焦棟:“……”

江小藝拉拉他的衣袖,道:“你少問幾句,人都有不想回答的問題啊。”

焦棟乾笑兩聲,小聲道:“我沒想到這點小問題,他都不願意回答。”

劉清延連忙幫襯打圓場。李導把我扔給他了,這要是出了事,或者兩下爭吵,到時候李導回來,一追問,他也很為難。他連忙拉起焦棟,說道:“是個新生,年紀比你小,讓著人家點。”他復又說:“都一個學校裡的,沒必要問東問西。”

焦棟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