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唐仲夕是說不出話,現在是無話可說。

好在鄧導不是那種沒人應答,就說不出話的人。他拍拍胸脯,氣宇昂然,高聲道:“你跟小朱講,他們公司不給他批假條!我給他批!”

他這番作態,電話那頭的人自然看不見。鄧導也不是給唐隊見的——四周員工,還有陸續下來的劇組成員,個個都熱淚盈眶,我聽到還有人說:“不愧是鄧導,人人都誇他!以前我還不信,現在卻發現是我小人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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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那是你們還沒和他一起分過錢呢!可這事我雖知曉,但終究不能說出口,不能揭別人的短。

唐仲夕聽到鄧導叫小朱給他打電話,不知是什麼意思,又是一陣沉默。他這個人有很強的被迫害妄想症,此時腦子裡在糾結著鄧導是不是在玩三十六計中的“上屋抽梯”,等他叫朱傑然打回電話,把人騙回後,又是一番處置。

至於葛君,他慢慢張大嘴巴,接著又是潸然淚下了。他一把抱住鄧導大腿,又是嚎了一陣,把自建房樓上那個小宿舍的年輕人嚇得不輕,以為又是要搜屋,又是要打人——其中有小年輕悄摸摸拿起手機想要報警,被舍友給按住了。按他的人朝帳幕方向稍一偏頭,旁人也都不說話了。

鄧導和唐隊一番對話後,爽利地結束通話手機,把它還給葛君,然後靠著越野車又靜靜抽了一支菸,期間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過了半晌,他才緩慢地扭頭對演員統籌笑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的確是件好事!”

“人做好事就開心。”鄧導說。

“是該開心!”周叔奉承。

我心想這兩人在扯些什麼啊!驀地鄧導哈哈大笑,呼道:“走!都上車,回劇組!”說罷就往前座一鑽,心情十分愉快。

副導當即拉下臉,吆喝眾人趕緊收拾,之前拿出來的扳手啊鐵棍的,現在都得重新安排到後備箱裡。鄧導他是老人家,又是劇組的導演,誰也不敢讓他動手,只能自己擔點累,收拾著。

期間又有人上來拍馬屁的。

又有來說嘲諷話的。

副導心裡憋著一股氣,可又不好發作,他看我也要上車,連忙拉下我,要我和他一起搬東西。

他這人打的算盤也很深,鄧導是總導演了,手上握著生殺大權,不敢得罪!可你一個被推薦過來的小人物,不和我一樣,還能怎麼著了?!

他這邏輯在外人看來很荒謬,其實也有點兒道理——一個電視臺有多大,可裡面有背景的絕不少,不是這個姨舅舅是領導,就是那個姑姥姥是領導——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處世方法——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我平時和副導交流不多,印象最深的也就是剛入劇組把鄧導關於大巴座位的看法轉達給他——現如今站在車後備箱替他擋擋冷風,遞遞扳手,倒結成了一股友誼。

他跟我抱怨許多,在劇組怎麼為難,怎麼看別人臉色,又怎麼被一些無恥下流的伎倆弄得下不了臺。

我只能和他說,辛苦了,你的辛苦鄧導絕對看在眼裡!

他不信這套,又埋怨又感嘆,又談了幾句,才知曉原來他是正經學導演出身,藝校的。

“我當年就是喜歡李夢琴,想給她拍電影,所以才進這個圈子的!哪想到這圈子這麼難招資呢!真是活該!”副導一股子怨念,重重關上後備箱,“我那些同學,也就趙一河和薄寶寶混的好,還在圈內勉勉強強活下去,其他的,大多都轉行了!我還有個同學現在做水產——唉,人都成千萬富翁,卻買只螃蟹都不給打折的!做人真摳!”

這下連我都忍不住吐槽了,這同班同學,千萬富翁!送幾隻又有何妨?!

副導聽我這麼一說,心情好多了,對我露出感激的目光。

他說過兩天請我吃飯,要吃這麼大這麼大的螃蟹。我忙說不客氣。副導態度堅持,就這樣一路,我們重新回到車裡頭。副導吩咐開車,而鄧導那,朱傑然的電話也打到了。

“你別急!”鄧導在通話裡好好安慰朱傑然一番,讓他別擔心,儘管先把他母親的葬禮辦好,劇組會先拍其他人的戲份,朱傑然的等他回來再補。

“誰家裡沒個事?誰沒個妻兒老小?就那麼一天兩天,當真補不回來了?!”鄧導安撫道,“如果那樣,我這個做導演的,也可以退休了。”

這次手機終於沒有外放,朱傑然說了幾句,只能看到鄧導不住點頭,我們又聽不到。

“恩恩,我知道。”

鄧導說道:“不要怕你公司,既然在我的劇組裡,那麼就是一家人!”隨後,鄧導又感慨道:“父母養孩子的目的不是為了給他們送終,但是連給父母送終都做不到,那實在是太沒用了。我理解,工作重要,夢想重要,可還有比它們更重要的東西。”

小朱沒說話,後來鄧導告訴我們,他在電話那頭哭得嘩啦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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