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然開口道:“兩位來得卻是不湊巧,七哥他一向喜愛雲遊天下,他此次外出雲遊,並未歸家,兩位只能撲個空。若是兩位有七哥傳音符,不妨與他聯系,若是沒有,我也可代為聯絡。”

他似是許久未曾說過這麼長的句子,遣詞造句間都要思索一番,語速有些慢。

雲遊未歸?白風眼珠子轉了轉,推辭道:“沈前輩客氣了,沈七道友于我倆有恩,此時我倆冒昧上前報恩,本就失禮,豈敢再麻煩沈前輩?既然沈七道友不在,我倆不便上門打擾,這就告辭。”

沈卓然默然,也沒推辭,目送兩人離開之後,沈卓然忽而笑了,那笑容極冷,像是毫無感情的玉尊,泛著陰涼的寒意。

祝餘與白風出了沈府之門,祝餘忽而轉身回望,白風覷向祝餘,問道:“怎麼了?”

祝餘搖搖頭,道:“說不上來。”

他就忽然感覺到一陣壓抑,像是重重巨浪將他覆蓋淹沒,一重又一重的壓力蓋在他身上,讓他想要掙紮,卻無力掙紮。

沈七不在,他倆之前的猜測做不得準,兩人一時之間想不出其他可能,便將此事暫時放開。

此時祝餘小世界已經形成,也恢複了原本身高,白風有些遺憾不能再將他抱在懷中隨時攜帶著。但見他恢複實力更上一層,又為祝餘高興。

他倆手牽著手,一起去了幽蘭之境。因著祝餘實力更進一步,他想去幽蘭之境,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關幕後真兇的訊息。

幽蘭之境作為傳說中的旅遊勝地,有不少愛侶父子母子來此遊玩。因為幽蘭之境是坤元大陸唯一一處安全之地,不用擔心受傷或者隕落問題,因此很多修士想要消除緊繃感,便會來此,哪怕躺在幽蘭之境的地面上一動不動,睡上一覺,都比在自己洞府之中要來得放鬆。

這是休憩之地,是修士的暫歇之處,是遊玩的首要選擇,是眾修推崇之所在。

一進入幽蘭之境,眾修士便會變成膠質的藍人,不辨五官,不知實力。

白風與祝餘手牽著手,在幽蘭之境慢慢的走。

之前兩次兩人都急急匆匆的,沒有好好觀察,此時有心,自然不急不忙。

幽蘭之境很大,一眼望不見邊際。首先進入的便是遊樂場,遊樂場之後便是樹林,在之後也起伏不定連綿不絕的山坡,山嶺之後不知是什麼。

大多數人都站在山這邊行動,山這邊的面積足夠這些修士玩樂。

“規則又補全了不少。”祝餘淡淡開口,傳音與白風。

在這洞天之中,他與白風說話都會被記錄,因此兩人以道侶契約交流,如此可確保交談的絕密姓。

“因規則修士的犧牲,抑或天道已形成,正在自我補全?”白風開口問道。

這兩種可能是不同的,若因規則修士的犧牲得以補全,那麼若想這洞天轉變世界還需繼續尋找規則修士,若有繼續尋找規則修士,那麼幕後之人會有繼續行動,從而露出馬腳;若是天道已形成,正在自我補全,則說明這洞天已經開始世界轉變的過渡了。

後一種更為不妙。

“天道已形成。”祝餘見有幽蘭之光從天而落,灑到裡邊一個個半透明膠質藍人身上,而那些藍人毫無所覺。他心中一凜,拉著白風朝外走去。

白風心沉了沉,這是最為不妙的一種,說明幕後之人目的已經達到,他倆發現已經晚了。

“這兒不能多呆,天道會標記我倆。”祝餘抬頭望了眼天,眼底一片暗沉。

天道開始自我補全,那幕後之人預備繼續偷懶,直接標記修士捉入其中,推動世界文明程序,可謂非常不要臉了。

正常世界形成,首先得經過漫長的進化。當世界出現第一個智慧生命時,世界活了,文明開始産生。那幕後之人直接將世界進化過程省略,跳到文明之始,這能省去千萬年苦修功夫。

當然,任何捷徑都有隱患,特別是修煉,並無捷徑可走。那幕後之人走了這般捷徑,初期便得替代天道,時時關註文明程序,以免生靈文明邁得太快,或者出現其他不可控局面,世界承受不住而毀滅,如此便會千萬年苦修一招功虧,不過這也算是因果報應。

兩人距離出口還有幾米之時,兩道瞧不見的幽藍之光落到祝餘與白風身上,祝餘眼中寒芒一閃,直接控制規則避過,幽藍之光從祝餘與白風身側滑落,落到地面之上。

越來越多的幽光灑到祝餘與白風身上,猶如星光燦爛,當頭映照,只是祝餘與白風身上好似有一處處軌道,這些輝光順著軌道被引入地面,並不能落到兩人之上。

幽蘭之境內規則加身,任何修士的修為被封猶如凡人,便是規則修士也無法抵抗幽蘭之境內的規則,按理說,祝餘並不能反抗才對,然而祝餘的洞天已經進化成了小世界,還是自我進化成功的,較之幽蘭之境的天道規則還要強,因此抵抗幽蘭之境的規則並不在話下,不過白風便不行了,若非祝餘護著,無數幽光落於其身,白風怕也察覺不到。

不過他雖然差距不到,之前有祝餘話語提醒,隨後又有祝餘身上寒氣外放,頓時明白發生了何事。他未發一語,緊跟著祝餘腳步與他一道出了幽蘭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