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頁)

“也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修士不知仙途之長，總該有一些未知，才能保持敬畏。”祝餘隨意感慨道，“況且，越是難見才越是美麗，若是美麗永恆，世上便沒了美麗了。而越是稀少便越被世人推崇，便只有六分美麗，也會被美化成十分。”

白風點頭，是這個理。

“常見則不奇，剎那為永恆。”祝餘跳下巨石，抬頭朝白風道，“走吧，我們去……”他話未說完，便停頓了，隨即臉上露出個大大的笑，有榮懼焉。

“剎那為永恆，”白風聽得祝餘這句話，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他低聲喃喃自語，過往幕幕在他眼前一一飄過，最後定格在短暫卻永恆的幻塵花海之上。

“無限置掌中，剎那成永恆。”白風伸出右手五指自然朝上蜷著，好似託了一樣球狀物。

空間為無限，無限可為剎那，可為永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之感籠罩心頭，好似眼前重重迷霧一層層撥開，露出其後的通天小道，小道夾岸芳草萋萋鮮花盛開，小道之後一片迷霧濛濛，卻能讓人清晰感受到，那是一方更為廣闊的天地。

白風踏上小道朝前行走，兩側之景風一般的朝後退去，連帶濃霧盡散，露出後方白茫茫的空間。

白風若有所覺，這就是洞天啊。

腦中忽然白光驟閃，像一道閃電劈開黑魆魆的暗夜，雷電之聲轟然作響。他的眼前被閃電之光劈亮，他的神識被雷電炸得無比暈眩，他迫不得已從那方空間出來，眼前山依舊是山，水依舊是水，卻不見那方空間。

“恭喜進階。如何，有什麼收獲？”見白風醒來，祝餘又重新跳上巨石之上，歪著頭望著白風。

白風詫異，感受到自己的修為，發現直接越過煉虛中期邁向後期，當下也露出個笑，“收獲頗豐。”

祝餘替白風高興。

白風神識一繞，一邊搜檢自身一邊道，“我好像啟用了洞天。”等發現那方白霧茫茫的洞天並不是錯覺之後，白風雙目望向祝餘眼中，鄭重道，“祝餘，多謝你。”

若不是祝餘那一嘆，他還無法推開那扇大門。

他在啟用洞天的外圍繞了許久，一直不得其門而入，若不是祝餘那句點撥，他還不知要磋磨多久，才能得悟。

白風隱有所感，助他推開那扇大門的，應是祝餘上次頓悟的收獲，他在頓悟之中，祝餘又毫無保留的將他的感悟與他印證，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收獲這麼多。

這幾乎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白風心內隱隱嘆息一聲，祝餘還是太小，如此膽大妄為，也不知他以後會不會後悔。

他對風月感情並無多少心思，親情友情愛情於他都一樣，他願一直陪著祝餘，無論以什麼身份，怕只怕祝餘現在分不清親情與愛情的區別，卻固執的將他與他之間的親情當做了愛情。

白風憶及祝餘加諸於他身上的契約，對自己道，再等等吧，等祝餘長大，若依舊不悔，他就回應這個契約，餘生與他相伴，亦無不可。

白風理所當然十分‘正直’地忽略掉自己心中因與祝餘餘生相伴而産生的隱秘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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