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才之死最終以石天宗賠償資源、浩陽宗收花才親族一人入門了事。

當然賠償期間的扯皮, 便算是渡劫修士都是寸步不讓的,畢竟是兩個宗門, 有個名頭能給自己宗門扒拉好處,浩陽宗也沒那麼傻將好處往外推。

龐源倒是如往常那般樂呵呵的,並沒受到影響, 畢竟又不用他出血。甄海心情甚是不美妙,是聽龐源與守方扯皮聽煩的, 等兩方終於達到共識之後,甄海迫不及待起身, 朝守成守方行禮告辭。

守成也不留,朝甄海龐源點點頭, 目送兩人離去。

待兩人走後, 守成朝守方揮輝手,“守方,你去與石琥說, 若他能交出封印大陣的破解之法,浩陽宗能放一部分橫公魚幼崽自由。”

他算是看明白了,遊清靈靠不住了, 甄海這才藉著商量花才之事來接觸石琥, 說不得石琥是他們最後的希望。至於放幼崽自由?沒可能的, 守成另有打算。正如石琥所說, 橫公魚困於血誓,連後代都沒心思誕生,優秀的後代愈發稀少, 獲得傳承的希望也愈發渺茫。若此次石琥也未成功,他們得做長遠計劃,至於放橫公魚自由,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修士,都不會生出如此心思。橫公魚與他們是不共戴天之仇,沒誰會放虎歸山。

甄海回到石天宗,發現另一件惱火之事,遊清靈不見了。

他站在遊清靈的院子,以食指在空中劃個半圓,空中憑空出現一道淺藍色的橢圓形水鏡。水鏡上水紋波動了一會,漸漸的顯示出院子發生的場景來。畫面一幀幀的迅速播放,最後定格在空茫的天空,以及那巍然的象鼻山。

之後,無論甄海怎麼催動,也顯示不出之後的畫面。

甄海臉沉了下來,這說明,遊清靈此時處於秘境或者其他無法查探之處,等到此處殘存的氣息盡數消失之後,他再出現時也無法找到他的蹤跡,換句話說,遊清靈脫離掌控了。甄海一揮衣袖,水精又速度倒退,最後定格於一道細微又短促的白線黏在遊清靈頭發的那個瞬間畫面。甄海朝前一抓,就將那畫面中的那縷神識給抓了出來。他細細感應了下,冷笑一聲,那個‘蕭逸’未免太有本事了點,竟能分出一縷神識卻不被遊清靈察覺。

他目光朝柳巖院內瞧去,見那‘蕭逸’氣定神遊的站在人群之中,抱著火焰鳥正聽人群中心的柳巖說書。‘蕭逸’站姿神態與蕭逸別無二致,若不是他親手抓去了那縷神識,他也不敢相信蕭逸掉了包。他就這麼自信自己不會掉馬?甄海哼了一聲,伸手朝‘蕭逸’所在方向做出個抓取的動作。

柳巖院中,柳巖正在吹噓華清如,他的身邊聚集著一眾修士,祝餘抱著白風也混在其中。

“……你們還記得五十年前柳河鎮邪修的事吧?一劍寒光,千裡斷人頭,說的就是我華師兄啊。只是華師兄低調,大家都不知道罷了。”柳巖昂著下巴,臉色泛著淡淡的驕傲。

“你說的是那個吸血狂魔?”底下有人問了一句,吸血狂魔一出,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

五十年前,柳河鎮被發現一個祭壇,祭壇之下鎮著一道血池。這祭壇存在數萬年,連血池也存了數萬年。機緣巧合之下,被吸血狂魔給發現了,他本是邪修,因此見到這條血池,簡直如獲至寶,將祭壇與血池用重重陣法給包圍起來,以柳河鎮為基地。

柳河鎮是個偏遠小鎮,修士修為最高的不過築基,因此那吸血狂魔偷偷隱藏在鎮中,無人能知曉他真實身份。且他動作足夠小心,往往一年兩年才取一人性命,故而這麼多年並無人發現什麼。

若不是有修士無意間路過此處,因身上雄渾的靈氣吸引吸血狂魔出手,修真界還不知有人偷偷蓄血池。

更讓人驚奇的事,那血池被人毀掉之前,竟忽然消失不見,只剩下石頭堆砌的空蕩蕩的池塘。這成為了一件懸事,一懸那出手剿滅吸血狂魔之修士無人得知;二懸那一池鮮血無故消失。

不過大家都在偷偷猜測,那一池血是被剿滅吸血狂魔修士給取走的,不然怎麼解釋大家連面不露連夜離開?

現在柳巖說那神秘高手是華清如,在場眾人都面露一絲異色,有那與華清如不對付的,小聲嗤笑道,“原來取走赤血的是華師兄啊,華師兄又不是邪修,取那赤血作甚?”

他這話是完全不安好心的,不是邪修便用不上赤血,反過來,不是邪修卻取走赤血是為什麼呢?華清如偷偷修煉邪功了啊,就這麼個邏輯。

他說話雖小聲,但在場是什麼人啊,盡是化神煉虛修士,一個個耳聰目明的,他這小聲,跟大庭廣眾之下用喇叭說話沒什麼差別了。

在場眾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潛臺詞,一時之間現場安靜了下來,無人敢說話。

那人的意思他們心中也有猜測,但無一人膽敢說出來。此時這人膽大包天冒頭,其他人沒他這麼有背景有底氣的面面相覷,相熟的擠眉弄眼,孤僻的不發一言。

柳巖聞言頓時炸了,“你什麼意思?”

“你耳聾啊,聽不懂人話麼。”尹景天懟了一句,又朝向祝餘開口,“蕭逸,你說我說的有哪不對嗎?”

一時間將大家的注意都拉到祝餘身上。

祝餘一直在旁安靜的待著,不防這戰火就蔓延到自己身上,還是這種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