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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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陽宗駐地。
青山蒼翠, 白水泛碧,波上映日荷花, 或嫋娜羞顏、或含笑半開、或痴然綻放、或螓首低垂、或出水新妝,姿色不一,各自盛放自己清香。風吹過, 荷葉荷花清味四處飄散開來,飄到池邊亭中白衣少年鼻下。
少年站在水榭紅闌之後, 揹著手望著這一大片蓮花蓮葉,似在發呆似在沉思。風吹過衣袂, 吹過單衣下擺,莫名顯得那少年煢煢孑立, 形單影只。明日初升, 露珠隨風在碧色荷葉上滾來滾去,清晨的寒氣侵入單薄的衣裳之內,少年一人站在水邊, 有些蕭瑟的味道。
晨日落到少年臉上,明光似是驚醒沉浸在自身思緒中的少年,少年動了, 他目光落到亭亭未綻的紅蓮之上, 忽然開口, “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金。”
多多藏在一堆蓮花之中,見那少年目光有如實質一般黏在它身上,頗有些戰戰兢兢, 金什麼金,祝餘哥哥不是給我染紅了嗎?他目光落到旁邊的紅蓮,又想想自己偽裝後的模樣,很好一模一樣。這人說的肯定不是我,多多心安理得的想,可是心中一陣又一陣緊張,祝餘哥哥跟白風哥哥什麼時候辦完事,什麼時候過來接他啊?那壞蛋看起來像是識破他的偽裝了,他好方。
某天那個少年忽然閑逛在這兒,然後就再也不走了,每天都要來這坐上一天,什麼都不做,就望著整個荷塘發呆。直到某天他瞧見兩個修士故意走到那少年身邊冷嘲熱諷,又什麼卑賤種,說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說什麼天倫秘境的收獲要上繳給他倆,而那個少年就只知呆呆的坐在一旁聽著,不敢反駁只言片語,瞧起來很是可憐憂鬱的樣子,一時心軟,在那兩個修士走之後將花香順著風吹到那少年身上,他的花香能夠令人放鬆,他希望那少年能夠心曠神怡,心情好一點。
之後,那個少年就像是盯上他一般,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他身上,多多恨死了那天心軟的自己,一直忐忑那少年有沒有發現自己。等到了今天,聽到那少年唸的那句詩,多多終於歇了僥幸心理,他是被發現了。
多多心涼了,有些茫然,他這是要被吃了嗎?
雖然祝餘哥哥威脅自己時時常說要吃了他,但多多一直知道祝餘哥哥只是嘴上說說,他不吃開啟靈智靈植的。可是祝餘哥哥有原則,其他人有沒有原則他不知道啊。
少年只念了這句詩,罕見的沒有繼續停留,而是深深的又看了多多一眼,轉身離去。
多多茫然的望著他,只見他背影扭曲了一下,原處已無他的半點蹤跡。多多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糾結了,那少年這是放過他了?
少年抬頭望了望天邊,嘴邊露出個笑,“來了。”隨即有些可惜的搖搖頭,“還未到時候。”
他順著小路慢慢的朝下走著,腳下帶著露霧與塵灰的雜草並未在他單衫上印下半點痕跡。他一身幹幹爽爽的,踏在這林間小道之中,頗有種漫步山野的閑適感。
下了山之後,少年走到一處並不偏僻的視野開闊的山腰處的亭子裡坐了下來。他以手叩唇,咳嗽了兩聲,之後臉色迅速蒼白了下來,又變得病怏怏的,只是他嘴角掛著笑,心情很不錯。
他在這山間吹了會風,山峰之側繞出兩個修士,一個圓臉修士,一個方臉青年,正是看守少年的那對師兄弟。
他倆面露焦急之色,神識亂掃,等發現少年的身影之後,換了個怒氣沖沖的表情,朝少年所在方向沖了過來。
圓臉修士率先沉不住氣,破口大罵,“你個病秧子,不好好呆在院子裡養病,到處亂跑什麼?”
少年心知是怎麼回事,不然往常他也到處亂跑,怎麼也見這人說什麼,不過是借個由頭發洩自己的害怕以及嫉妒不滿。
見少年如以往一般啞巴沉默,圓臉修士愈發生氣了,“你沒嘴啊,啞巴了啊。”說著就想施展火焰術打在少年身上。
少年敏捷躲過。
圓臉少年見狀愈發生氣,一手扔了個陣法試圖定住少年,一手掐訣火焰術壯大成火海,朝少年鋪天蓋地而來,嘴中還罵道,“啞巴躲得還挺快,看你這下怎麼躲。”
少年沉默的躲避著,時不時咳嗽幾聲,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萎靡不頓。他雖躲避得狼狽,但身上並未受傷,顯然圓臉修士拿他沒什麼法子。
“好了,師弟,快帶他去皓一峰,老祖們還在等著呢。”方臉青年見圓臉青年要氣得失去理智了,不得不開口阻攔道。只是他望著躲避的少年陰冷冷的,有些不滿他的躲避。
天上不知何時已經站定了四個人,一胖三瘦,胖的富有喜態,瞧著很是親切;瘦的皆是白麵清俊模樣,真是石天宗的甄海、龐源老祖,以及浩陽宗的守方守成老祖。
“小孩子家的就愛玩鬧。”守方笑眯眯的開口道,將圓臉少年的欺負直接定義為小孩子間的玩鬧,可見對少年的輕慢之處。
甄海本就不在意那少年,對他受欺負之事並沒什麼觸動,只是微微頷首,目光落到圓臉少年與方臉青年身上。
圓臉修士與方臉青年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面皆帶驚懼之色,也不敢抬頭瞧,直接行禮道,“青流青曲)見過各位老祖。”
少年也跟著行禮,似是剛才躲避耗盡他的心力,身子受不住倚在亭中石柱之上,禮並未行完。也就是說,這少年根本沒行禮,發現這個情況,圓臉少年青曲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