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在空間亂流中漂泊了許久, 身上靈氣盡數被他用作護住要害,至於其他他並沒有多做防護, 也就是說,他完全是憑借肉體在硬抗亂流加諸身上的攻擊。亂流之中空間刃割裂刺入肉體之中,又因身體素質而自動癒合, 不斷重複割裂癒合,不啻於千刀萬剮之刑, 只是在一片寂靜與黑暗之中,時時疼痛未免不是保持神智清醒的好法子, 畢竟在一個無聲無息、無音無光的封閉空間之中,一個人待著無人說話, 沒有大毅力那完全會將人逼瘋。

祝餘憑借大毅力度過那段無知無覺的黑暗時期, 出來後一身是傷。不僅是肉體上的,還有筋脈中的。

他筋脈裡的靈氣早已幹枯,就像涸澤的河床, 旱了幾年的土地,大大小小的皴裂多得有如過蜘蛛網,而蜘蛛網的每一條絲線都在叫囂著要靈氣, 靈氣。這也是他發現地下靈草未有靈智, 第一時間就給吸收了原因。

若不然, 他會留下根本, 之後再種植,而不是似此時這般做一錘子買賣。

那寶花蘊含的靈氣確實多,祝餘似鯨吞蛇食般將寶花被的靈氣盡數吞入腹中, 散入四肢百骸,早已幹涸的經脈經過這靈氣流的洗刷舒暢得恨不得睡過去好好休息一趟。

但顯然不行。

外有敵襲,內渴靈氣,祝餘第一時間便判斷出不宜動手。

他掌心銀梭具有撕裂空間的能力,只是以往他更喜歡手撕裂縫,自己撕出一道空間通道出來,只是此時他不宜妄動靈氣,坐在銀梭之上,控制著銀梭開出一條空間通道,如長虹貫日,瞬間轉入空間通道不見。

不過那道士與修士也不是好惹的,待華光暗淡,也開闢個空間通道追了過去,巨蛟眼珠子一轉,也撕開個口子跟了上去。

“小賊,別跑!”修士一邊往法寶上拍加速符,一邊朝祝餘喊道。

銀梭本是逃跑利器,屬性點基本上都加到速度之上,饒是如此,也沒能躲過後邊兩人一蛟。

“小子,有本事劫你道爺的寶,有本事別跑!”道士一邊禦使法寶,一邊朝祝餘喊道,同時手中取出一件法寶,朝前飛擲而去。修士一瞧,也發了狠,幾個震天雷就朝前一飛,與道士的法寶成犄角之勢,力求全方位給祝餘一點顏色看看。

祝餘打眼一瞧,便認出了震天雷,他知道這東西的威力,煉虛修士都被這玩意兒給掀飛了去,威力極大,若被這震天雷碰上,他也討不了好。若是往常他根本不怕,不過是煉虛,他一人能打三。只是剛從空間裂縫出來,祝餘身受重傷,有靈氣幹涸,除了避讓別無他法。

“轟——轟——”連續幾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山石炸裂,巨木倒拔,石塊與巨木紛紛而落,竟一時阻攔住三人的追擊之路。道士比較急,毫不顧這眼前塵灰碎石阻攔,直接沖了過去,生怕誤了祝餘的身影。

修士慢了一步,氣呼呼的駕馭法寶準備去追,一直跟著他倆也不屈不撓追著祝餘的巨蛟此時忽然朝修士張開血盆大口。

修士瞳孔一縮,沒料到巨蛟忽然翻臉,雖然之前他也防備著這畜生,但一直以為鬧翻會在殺了祝餘之後,畢竟那寶花被祝餘吞食了,害得三人算計成空,論仇恨祝餘拉得最穩。他以為他們跟這畜生有了默契協議,先搞死那個截胡的小子,萬萬沒想到,這畜生瞅準機會就搞偷襲,果然畜生就是畜生,沒一點道義可言!

修士憤恨。

巨蛟距離修士太近,又偷襲得忽然,修士避無可避之下,右手當前一橫,同時掌心張開,暗藏在掌心以防萬一的震天雷咕嚕咕嚕的落入巨蛟口中。

巨蛟一口將修士右臂咬下,又口一張就要將修士吞進腹,忽然“轟——”的一聲響,下頷處直接被炸空,震天雷炸出的氣浪將巨蛟與修士從空中炸開,徑直掉落於地。

轟隆幾聲巨響,巨蛟與修士都在地上陷入一個大坑,血雨浸紅這一片土地,也灑遍巨蛟與修士身上,血肉斑斕。巨蛟下頷破了個大洞,只能躺在地上茍喘殘延,修士失去一隻手臂,又被氣浪炸得血肉模糊身受重傷,此時也不必巨蛟好到哪裡去。

兩人互相瞪視,卻知當務之急是逃跑,不然讓那道士回轉,看見他倆兩敗俱傷,豈不是撿個現成的便宜。

巨蛟身子一翻,費力的倒進山下河流之中,修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定點傳送符往身上一拍,不多會兒就消失於原地。

祝餘被這氣浪掀翻了去,不過因著之前有了準備,祝餘硬抗這巨大的爆炸之力藉助氣浪翻天反沖出去。

震天雷加上法寶爆炸,祝餘並不好受,往後一瞧,那道士追得緊,一邊追一邊罵,那用詞低俗黃暴又不堪入耳,還亂謅一些無中生有的事。

“你個小兔崽子,被人壓的二椅子,長成這樣是一路睡過來的吧,你是哪家爐鼎?還是噬了主人的逃家奴?要不要道爺給你介紹個新主?欠他爹操的,你給道爺站住,奉玥公子知道吧,你想不想成為奉玥公子那樣的人?你停下我就給你牽線,只要撅著屁股,靈石就自動滾滾來,還能舒舒服服的享受,你不就喜歡這個調調嗎,逃什麼逃,道爺給你說道說道,爐鼎出逃是沒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