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汪府雖安全, 但那是因著調來的援軍武力高強。

可是他們可保汪家一時, 卻保不了汪家一世!終有他們離開的時候, 若在那之前捉不到這個鐵勒人, 汪家可就再沒指望了。

當即汪萼回信同意依計行事, 忍痛將剛剛接回府的汪語蝶送進了府衙大牢。

當日, 戊京幾處主街道貼出了告示, 羅織了汪語蝶的種種惡行。

其中包括將今科解元陸鶴軒自登科樓推下,險些至其摔死。還有指使鐵勒殺手,刺殺督察院右僉督御史蘇明堂府上的千金等重罪。

判定於翌日正午, 公開於菜市口行笞杖之刑!

此榜一出,圍觀百姓無不咋舌!

“哎喲喲,看來這位汪家小姐不只是行為放浪, 還心如蛇蠍吶~”

“不過這一百笞杖也真夠她受的, 這等於是笞杖至死啊~”

“就是就是,便是強壯的男子也沒幾個能挺過一百笞杖的!”

……

人群中, 有個低低戴著斗笠的男人, 退出了圍得裡三圈兒外三圈兒的隊伍。斗笠下, 那面目醜陋猙獰!

呼延邪雖不通朝政, 更不懂那些波譎雲詭, 但和汪語蝶在一起的時候, 她也偶爾提及父親在朝中的艱難。

當初呼延邪亦是被汪萼所僱,行刺過謝首輔,故而呼延邪也明白即便是同朝為官, 也有敵對。想來, 這次汪語蝶定是成了某個汪家敵對的犧牲品。

可她是他的女人,怎麼可以死在那些人的手裡!男人憤而離開人群。

***

府衙大牢中,汪語蝶同這裡的每個犯人一樣,身穿刺著碩大一個“囚”字的牢衣。

給犯人穿的衣料自然是最下下等的粗布,那棉線蕭疏的很,又粗糙又透風。汪語蝶就這樣哀哀的抱著自己縮在角落,一臉的悽怨。

爹定是老糊塗了,怎麼竟不問問她就擅自答應以她作餌!作餌也便罷了,至少提前打點好只來走個過場作作樣子,為何要她像個真實囚犯般,關在這骯髒潮溼又冷又臭的鬼地方!

“放飯了!放飯了!”獄卒邊粗暴的喊著,邊將一碗碗豬食似的東西扔在每個鐵欞子前,讓犯人們自己端進去。

汪語蝶急急爬過去看,她確實是餓了。她對這牢飯也無過多期待,哪怕菜色差些,少些葷腥,她都可以忍。可等那飯碗扔在她跟前時,她才徹底傻了眼……

“這……這是人吃的東西嗎?!”汪語蝶端著那飯碗剛聞了一下,便直接將碗又放下了。

這舉動自然引起了獄卒的不滿,看守牢房十幾年,他還未見過這麼狂妄的囚犯。

“不是人吃的就別吃了!留給旁人!”說著,那獄卒端起她那碗放在了對面的鐵欞子前。那裡面關的人多,頓時四五隻手伸了出來搶那個飯碗。

“呵。”汪語蝶不屑的冷笑一聲,轉身縮回角落裡。

獄卒走後,對面的鐵欞子裡傳來一些不友好的聲音。

“喂,我說新來的,你來了這種地方還裝什麼千金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