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氏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如今謝首輔獨霸天下,自家老爺這本詩集若是被他看到,可想而知後果。如今事情明朗了,她越想過去越覺心疼:“老爺,那時妁兒半夜歸家,寧可挨您的戒尺將手抽爛了,也不肯說出實話來。你說這孩子怎的這般傻?若是當時說了,大不了咱們逐府登門討回便是,何需她受這麼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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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妁兒是擔心說出來了,全家人心繫在此事上,惶惶度日。”蘇明堂兩眼渾濁的感慨道:“再者,若是我公然去各府登門討回,非但開罪了諸位大人,還容易引起猜疑,反倒會置身危險。”

“可是老爺,您說那詩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刻板時刻錯了,誤將他人的詩刻了進去?”

蘇明堂站在窗前望著混沌的天空,雙手負至身後:“這種詩誰人敢寫?便是寫了誰又敢拿去印製成冊?”

“老爺,難不成是有人要藉著您出書之際,陷害咱們蘇家!”

頓了頓,蘇明堂沉重的將頭點了下,這的確是唯一可能。

***

朗溪縣熱鬧的集市長街上,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從馬車上跳下,徑直鑽進了街邊的金石印坊。

“老闆,我是蘇縣令府上的,奉老爺之命來查閱下《鵲華辭》的刻板。”小廝溫和敦厚的笑著說道。

那印坊老闆看著他蹙眉撓了撓頭:“蘇縣令那冊書的刻版不是頭兩天才派人來查閱過?”

小廝臉上訕了訕,摸著頭一副為難表情道:“可能是上回來辦事兒的沒查明白,勞煩您再讓我看一遍吧。”

印坊老闆著夥計將人帶去庫房,讓他自行在那一堆刻板中翻閱。因著曹管家提前囑咐過是在書的中間位置,故而他順著那標註好的頁碼找起來倒也沒多費勁。

一個時辰後,小廝便回到了戊京的學士府內。

曹管家帶著人直接去了老爺書房,小廝如實稟道:“老爺,那刻板的中間一張不見了。而且聽印坊老闆說,在咱們之前幾日便已有蘇府的人去調閱過,想來是那次動了手腳。”

汪萼聽完將雙眼緊緊一闔,牙關緊咬的連額側青筋都凸顯出來。他手中握著矮南官椅背上的四方出頭,恨不得硬生生掰下來!

這條線又斷了,果然還是慢了蘇家人一步……

***

紫禁城,毓秀宮內。

女官浣紗正端著御膳房剛剛送來的糕點往偏殿走去,剛至門口,便見幾個小宮女瑟瑟縮縮的圍在外面。

浣紗正想上前去問,便見一個瓷壺驀地自殿內飛出!擦著她的耳垂兒就撞到了對面的粉牆上,“啪唧”一下碎成許多瓷片兒。

“啊——”浣紗尖叫一聲,端著的翠玉盤子也嚇的脫了手。

這時一個小宮女帶著哭腔的提醒道:“浣紗,你快躲遠些,福成公主正在發脾氣。”

漸漸從先前的驚慌中回過神兒,浣紗趕忙躲去了那些小宮女圍堆兒的角落,納悶的問道:“這是誰惹到公主了?明明方才去取點心時還好好的!”

“是杜祭酒家!頭幾日聽到宮裡的那些傳聞,公主還全當成個笑話,誰知道剛剛杜家公子派人送來一副畫兒,上面畫的正是咱們公主!”

浣紗臉色一沉,心道看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了。難道皇上真的捨得將自己的幼妹,嫁給個四品祭酒的庶出公子?何況聽說那杜晗昱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室所生!

“這簡直是對公主的莫大羞辱!”浣紗憤憤的罵著,眼中飛淚,顧不得那時不時飛出的雜物,隻身衝進正殿。

正殿內,福成公主似是疲累了,坐在玉臺的玉階上,顧不得公主的體面,也顧不得地面的冰涼。

浣紗身子匍匐於地,行過大禮後握住福成的手,哀求般苦苦勸慰:“公主莫慌,即便此事為真,奴婢也有法子助您,凡事皆有轉圜,可莫要傷了自己身子啊!”

早已面如死灰的福成緩緩抬起眼簾,眸中噙著水霧,又夾著幾絲不置信:“他謝正卿都定了的事,你能有什麼法子?”

浣紗將另一隻手也捂上福成略已偏涼的手,面色無波,語氣冰冷:“公主,謝首輔的旨意雖抗不得,可那旨意也得能下達實行才作數啊。若是那接旨之人都不在了,又或是起了旁的什麼不得已變故,縱是首輔大人也無力改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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