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兒子就這麼走了,顧不得安慰張潔雅,他苦笑著、苦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如果他能夠早點狠下心,動用一些手段,直接把江辰辰帶來,那結果會不會就大不一樣了?

他現在根本無法想象,賀薔拿回了賀家的股份後,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呆呆地在走廊內坐了一整晚,直到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岑廣義才恢複了些許的精神。

他瞥了一眼傻傻愣愣的張潔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雖然唯一的兒子死了,但是生活照樣得繼續。

至於張潔雅,根本沒有上前質問的念頭,就算心髒源來了又怎樣?孩子不還是照樣死了。

江辰辰又來到了熟悉的環境。

依舊是那泛著冰冷色澤的醫用器材,是那刺得人睜不開眼的照明燈。

連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空氣都沒有一絲變化。

她安靜地躺在手術臺上。

但這一回,她的心裡並沒有任何的恐懼。

“二爺,手術可以開始了。”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江辰辰眼睛始終睜著,當冰冷的手術刀非常靠近她的心髒時,這一幕像是幻影似的,隨風而去。

江辰辰驀然睜開眼,額頭上夾雜著沁出的汗,她心裡非常清楚,這一幕再也不能成為她內心的夢魘。

經過了這一晚,她將更加強大,且無所畏懼。

簡單的梳洗過後,她正想著離開。

齊天大聖卻又貿然出現,“好辰辰,前兩天說的那鑽戒什麼時候買?紫霞仙子的生日越來越近了,你可不要糊弄我。”

江辰辰一拍額頭,才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情,陷入愛河裡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她連忙道,“我已經讓我的經紀人去辦了身份證,名字就叫做孫悟空,但是一直沒來得及去買,等會我離開這裡就去給你挑一枚最大最好的。”

齊天大聖心滿意足,“行,那我就等著,今天你千萬別忘記了。”

江辰辰心裡裝了事,便匆匆地出了門,但一抬頭便見到了岑景行。

她客氣地開口道,“能麻煩你送我出門嗎?”

岑景行被這麼一問,原本準備要說的話,立刻就梗在了喉嚨裡,他詢問道,“很急嗎?”

江辰辰想了想,點頭道,“是啊,和人約好了去挑鑽戒,如果你很忙的話,把我送到最近的、能打車的地方,我自己過去就成。”

岑景行心裡,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好看的眉頭也不知不覺的蹙了起來,“男人?”

江辰辰認真地想了想齊天大聖的性別,倒是給了肯定的答複,“是啊。”

這年頭,像他一樣浪漫的男人已經不多見了。

岑景行心裡有些不喜,但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究竟怎麼回事,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你在莊園裡做客,我爸媽想見見你,要不一起吃完了午飯,我再送你去,你看怎樣?”

江辰辰眼睛陡然睜大,“你爸你媽,豈不就是岑老爺子?!這麼日理萬機的人物,見我幹什麼?”

岑景行也弄不明白,最後只糊弄道,“可能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吧。”

除了岑廣義,岑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沒有拿一命填令一命的想法。

江辰辰猶豫了片刻,想了想岑老爺子與他夫人的身份,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