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芫前天對著江惜言的雄心壯志,在經過昨晚殘酷的折磨後,一覺醒來已經如同狂風過鏡蕩然無存,最直接原因是,她剛剛恢複的雙腿又跟半殘了一樣。

一整天待在家裡哪裡都沒去,運動手環裡的步數顯示不到五十,大概就是去了幾次廁所,外加在門口拿了外賣。

而這一整天,她想得最多得是,晚上找個什麼樣的藉口逃脫今天的跑步。

晚上七點半,隔壁的燈光亮起。

八點五十,夏芫手機準時收到訊息。

江惜言:準備出發。

夏芫:我今天感冒了不舒服,就不去跑了。

發完這條說謊資訊,不知為何,夏芫的心髒就緊張地撲通撲通跳起來。

兩分鐘過去了,江惜言沒再回複。就在夏芫以為自己矇混過關時,門鈴忽然響起。

“誰啊?”她問。

“我。”是江惜言的聲音。

夏芫嚇了一跳,趕緊找了個口罩戴上,一瘸一拐走到門口,邊假裝咳嗽邊開啟門。

江惜言人高馬大地杵在門口,看到她這副模樣,微微蹙起眉頭:“怎麼忽然感冒了?”

夏芫捂嘴用力咳了兩下,甕聲甕氣道:“可能是昨晚空調溫度調低了。”

江惜言點點頭:“吃藥了嗎?”

“吃了。”

“還很難受?”

“……還好,就是全身無力。”言下之意就是跑步是不絕對不可能了。

江惜言抿抿唇:“感冒了悶在家裡不容易好,你還是跟我一起去跑一會兒,出了汗會舒服很多,晚上吃藥睡一覺,明早應該就好了。”

納尼?

她裝感冒就是為了逃避跑步啊!為什麼還給自己挖了個坑?

江惜言對她眼神中的悲憤視而不見,淡聲道:“去換衣服吧,我等你。”

夏芫拖著殘軀生無可戀地轉身回屋,邊換衣服邊差點忍不住唱起了悲痛的“雪花飄”。

因為“感冒”的關系,江惜言只讓她跑了兩公裡,然而她雖然沒有感冒,但拖著廢了的雙腿,跑完這兩公裡,跟昨晚一樣,又是立馬倒地不起,還是江惜言將她連拖帶抱地拉起來走了一會兒,以防她一不小心猝死。

回程的時候,江惜言看著她紅潤的臉色,輕笑了聲,問:“出了汗是不是舒服多了?”

夏芫心虛地哦了一聲:“還行。”

江惜言道:“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你會發覺跑步一點都不痛苦。”

夏芫默了片刻,小聲道:“……我覺得這個還是得分人,我可能真得堅持不下去。”

江惜言想了想,笑道:“這樣吧,開始的這一個月,我對你實行強行計劃,等一個月過去了,你要還是覺得堅持不下去,咱們就都不勉強了。”

夏芫聽到“強行”二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由得想起當年的將二語。

不過對他這個提議還是很認可的。萬事開頭難,她現在剛剛開始跑步,當然只能感感覺到痛苦,並且難以繼續,但指不定會如他所說,過了這個開頭難的階段,就會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而要度過這個痛苦的開頭,靠自己的意志力肯定是不行的,只有靠外力了——比如江惜言的這個所謂“強行。”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頭:“好。”

江惜言看著她糾結的表情,好笑道:“怎麼跑個步好像是要幹什麼殺人放火大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