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惜感覺自家夫君最近有些不正常。

近些時日,湯兆隆早上也不鋸木頭了,直接出了王府,在外面忙活到傍晚才回府。西惜內心起疑,問他整天幹嘛去了,湯兆隆含糊其辭地說他覺得有些悶,想出門散散心。

西惜不悅地揮開擁著自己肩頭的手臂:“散心?散心一散一整天?甭瞞我,你到底幹嘛去了?”

“為夫何時騙過你?為夫這幾日不過是去舊時好友府上串串門。”

“那你明兒帶著妾身串門可好?”

湯兆隆笑得有些不自然:“你定不樂意見他們的,他們都是早年與我一同跟隨張達將軍徵戰沙場的,都是大老粗,怕你受不了。”

“我還能有什麼受不了的?就這麼定了,明兒我跟你串門去!”西惜說完就背對著湯兆隆躺到了床上,做出一副要睡的架勢。

湯兆隆蹭了過來,嘴唇輕輕貼著西惜的耳垂:“西惜——”

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嬌嗔,這聲“西惜”震得她渾身發麻。西惜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我不準你去……他們定未見過如你這般美貌的女子,為夫擔心……”

西惜翻過身來,輕輕點了下湯兆隆的額頭:“笨,有你在他們還敢不規矩嗎?”

湯兆隆甕聲甕氣地哼唧了兩聲:“那他們要是總盯著你看該如何是好?為夫還能剜了他們的眼睛?”

“你呀,年紀輕輕控制慾還挺強?”

湯兆隆不做聲了,兩道俊秀的劍眉鎖了起來,薄唇一抿,顯出一副及不樂意又委屈的樣子。西惜被他這副模樣勾得心癢癢,便沖對方的唇上“吧唧”一口。

“別不高興了,你不願我去我就不去。”

聽了這話,湯兆隆臉上的陰霾頓時散得一幹二淨,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湯兆隆笑起來也是極好看的,原先帶著幾分淩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一邊的臉頰上還嵌著個淺淺的梨渦。他不笑的時候,瞅著倒有幾分冷峻的威嚴,然而一笑起來,純真可愛得像個孩子。

所以湯兆隆在外人面前是很少發自內心的笑的,就算是笑,也是苦笑,假笑,獰笑 。

西惜望著他的笑容,心想,老孃這輩子可算是栽在這家夥手裡了,他一撒嬌我就沒轍了。

翌日早晨,西惜鑽在被窩裡裝睡,眯著眼睛觀察剛剛起床,正在穿戴梳洗,打算出門的湯兆隆。她反悔了,她想還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家夥,她決定跟蹤她家王爺,看看他到底在搞些什麼鬼。

過了一會兒,湯兆隆轉過身來走向西惜,西惜嚇得趕緊閉緊眼睛穩住呼吸。她感到兩瓣柔軟濕潤的嘴唇在自己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後,那人就轉身離去了。

待腳步聲遠去後,西惜從床上一躍而起,她顧不得梳妝打扮,隨意地換了件粗布衣裳,素面朝天地跑了出去,遠遠地跟上了湯兆隆。

湯兆隆此次出行沒帶任何隨從,手中握了把劍,穿著一身不惹眼的藍布衣裳就出門了。

這下,西惜打死都不信他是真的去會老友了。

西惜在剛要跨出王府門檻時,聽到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喚道:“王妃這是上哪兒去啊?”

回頭一看,不正是那胖得像個西瓜似的胡管家嘛。

西惜站定在那裡,露出一個落落大方的微笑:“胡管家這麼早啊。”

“王妃這……這是要到街上去?”

“可不,打算到城裡的鋪子去扯幾尺布。”

“嗨,這事兒交給丫鬟們做不就成了嘛!”

“不成,她們扯的布我相不中,非得親自去不可!”

“那王妃不帶著幾個下人出門?”

“不了,本宮素不喜張揚,扮作尋常人家的女子就成。”

“那……王妃當心著點……”

“哎,我知道了。”西惜心裡急躁得很,再在這兒跟這胖西瓜閑扯,她家王爺就要走遠了。於是,她撂下一句話,便急匆匆地追趕湯兆隆去了。

西惜就這樣鬼鬼祟祟地跟了湯兆隆一路,見他七拐八拐地拐到了一處山窩窩裡。這附近荒無人煙的,西惜不禁害怕起來。

又走了一會兒,她聽到有什麼聲音傳來,隨著她越走越近,那聲音也越來越大,西惜分辨出了,那不就是鋸木頭的聲音嘛?怎麼這湯兆隆不在家鋸木頭了,倒是把陣地轉移到這小山溝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