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川把甜品放下,上床來攬著她起來。

胭脂推開她,翻身繼續躺下。

吳子川受不了她這樣對他不理不睬,可是她又不相信他能保護住她,非得要離開。就在這時,門外葛叔面帶驚異的進來回稟,“國師大人來了……”

羅平眯了眯眼,眸中殺意閃過,轉身進了內院回稟。

胭脂一聽那個國師竟然找上門來了,渾身一個激靈坐起來,一瞬間,小臉煞白。

吳子川也呼吸窒住,一把抱緊胭脂安撫,“不怕!不怕!不怕!他不敢怎樣的!他若是真的要處決咱們,肯定不會還找上門來了!就是因為他看不出,所以才找上門的!不怕!乖乖!不怕!”

胭脂身子止不住的輕顫,她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她不怕死。她捨不得吳子川!更不願因為什麼‘異世妖女’,牽連家裡的人,害了他們性命。

“乖!沒人會傷害你的!不會有人傷害人!我也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你!”吳子川一遍遍的安撫她,此時心裡也有些沒底了。那鏡虛子到底是為他來,還是為小丫頭來的?

他來不及細想,這個時候,不能有一絲一毫猶疑不見他,否則會更加盯著他不放。吳子川叫來羅媽媽,讓胭脂待在內室不要出來,他拿了件長崁夾穿在長袍外,平定了下心緒,出來迎鏡虛子,“國師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鏡虛子已經年逾九十,頭發鬍子全白了,穿著藍灰色道袍,腳步輕盈,姿態淡然,端的是一副仙風道骨,得道高人之象。一雙洞察一切的眸子閃著光,直直的盯著吳子川打量,彷彿要看透他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個什麼別的東西。

吳子川坦然無懼的迎上他的目光,淡然自若的抿著嘴笑,“國師大人之前就斷言我乃禍國殃民的妖孽,命帶天煞,可是看出什麼來了?”只是盯上了他,看來他根本沒有看出小丫頭來。不由的心中鬆了口氣。

又盯著他打量了一遍,鏡虛子面上不顯,心下卻極為奇怪。他明明算出有天煞侵害紫微星,且對他不利。而這天煞明明就該是這吳子川,當日他身外一團幽冥黑氣,可轉瞬卻消失殆盡。今日再看,竟完全看不出來。

對於鏡虛子來說,他要算命,只需看面相,就能算到人的過去將來。可這吳子川只有一片白霧皚皚,卻是什麼都算不到,更是看不清。這讓鏡虛子心中很是疑慮。他即將年至百歲,深諳道法,竟然有他看不清的人。

“狀元郎年逾二十方念書識字,年二十七就已經高中狀元,老道也不過覺得狀元郎命格奇特罷了。”鏡虛子看他不慌不懼,淡然處之,面對他這個一國國師的斷言,毫不變色,心下倒是有些贊賞。

吳子川輕笑,“我幼年就被人斷出八字奇特,被人抱養回家。本無子無女的養父母家次年就誕下麟兒。這樣的話早已不稀奇。”

這些,鏡虛子都算出來了。他之前推演蔔算不可能有錯,可是再面對面看的時候,卻是看不清了。

又把吳子川打量一邊,連宅子都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異常,鏡虛子長長的眉毛動了動,終告辭走了。

羅丘和羅平,萬廣萬媽媽一眾人都大氣不敢出,生怕這找上門的國師再有個啥斷言,真的會害了他們全部人的性命。

吳子川看鏡虛子遠去,微微吸了口氣,快步進了內院,到內室看胭脂。

胭脂一直坐在床上不敢動,更不敢出去。

羅媽媽在一旁小聲的寬慰著她。

見吳子川進來,行了禮,退下。

“人已經走了!乖胭脂,不怕了!”吳子川伸手把她撈在懷裡,“那個國師就是個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的牛鼻子老道,根本沒有多少真本事。我只是八字奇特些,他算出我八字奇特,就胡亂斷言,以期能幫皇上消災解難,鞏固皇上寵信。要真是什麼‘禍國殃民的妖孽’,欽天監都是實力相當的,早就出來向皇上說明瞭。乖乖,不怕!根本沒有什麼的!嗯?”

胭脂兩眼噙淚的搖頭,她根本不敢在京城待了!現在是那個國師沒有看到她,要是看出她來,她活不成了,也會把吳子川和家裡的人都害死的!她是真的害怕!

現在只消把胭脂領到鏡虛子面前,讓他看上一看,若是看不出來,胭脂才能安心,放心。可是聶子川不敢賭,他沒之前那麼篤定了。他現在的手還沒有那麼長,還沒有一個完全的計策能解決掉他。他不敢讓胭脂到鏡虛子面前!

“我們離開京城好不好?吳子川!我們離開好不好?好不好?”胭脂抓著他的衣裳,哭道。吳子川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淚,“乖!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反正不論說什麼,你就是不願意跟我離開京城對不對!?”胭脂哭喊。

吳子川不說話,抱緊她。

胭脂現在滿心驚嚇,她根本不信吳子川能保護她,也聽不進他的話。她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他根本不知道她的來歷!若是他知道了她是異世穿越來的鬼魂,借屍還魂的,估計不用她說,他就嚇的離開她了!

一年,兩年,胭脂現在一天都不想在京城多待。

淮南王府那邊又派馬車來接胭脂。

胭脂後半夜才睡著,馬車來了才剛剛醒來,急忙梳洗了,連口水都沒喝,就上了淮南王府的馬車。

“等等!”吳子川快步拿著個小盒子和一個瓷瓶遞過來。

羅媽媽伸手接過,開啟看裡面是一個牛奶饅頭夾肉,幾個蒸餃,都還冒著熱氣,瓷瓶外面也是熱的,開啟裡面是熱牛乳,拿給胭脂,“少奶奶!吃些吧!一大早一點東西不吃,胭脂怎麼受得住?”

胭脂扭頭看向馬車外。

羅媽媽忍不住勸她,“少奶奶!您就算跟少爺慪氣,也不能不吃東西,作踐自己的身子啊!”話又不敢說的深了,讓外面趕車的聽到。

胭脂看著手裡塞過來的熱牛乳,兩眼泛起水霧,又生生逼退,把牛乳喝了。

淮南王妃和玉文郡主已經等著了。

一大早起來,玉文郡主就去了官房,暢通解決掉,喝了茶飲,又按照胭脂制定的訓練初期計劃慢跑幾圈,出了一身汗,洗了澡,吃了早膳,覺得身子輕鬆了不少,倒是對胭脂期待起來。

看她過來,臉色比昨兒個更加不好,淮南王妃給身邊的丫鬟使個眼色。

自有小丫鬟去找車夫問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