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張氏瘸著腿跌跌撞撞的過來,都鄙夷怒恨盯著她。

張氏面色慘白的哭著過來,看吳子韻被繩子捆著跪在地上,臉上的五指引已經紅腫起來,頭發淩亂,悲痛欲絕的樣子,頓時心疼的哭著撲上來,“韻兒!韻兒!這是咋了啊!?”吳子韻心裡撕裂般痛,看到張氏嚎啕大哭,“娘……”陶郎竟然……把罪名都推她身上,讓她去頂罪。他對她,難道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全部都是假的嗎!?

趕來的吳三郎臉色一片僵白。

王迎春恨的咬牙,既恨吳子韻要報複胭脂,不使點高招,讓胭脂躲過了。又恨吳子韻犯混,跟陶二郎早就勾搭了,不回陶家,住在吳家大院報複胭脂,連累他們。她雖然心裡恨不得胭脂和吳子川倒黴被弄死,卻也怕吳子川和胭脂因此對付他們。

邱氏還沒過來,就聽村裡的人在罵吳子韻和陶二郎暗害胭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眼裡滿是絕望之色,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們老吳家是造了啥孽了啊!?

崔氏聽了個大概,忙就跑到清園探望胭脂,也想探聽一下,這事兒吳子川打算咋辦。吳子韻和陶二郎竟然敢暗害胭脂,這下是真的徹底激怒大郎了!怕是沒有好下場了!

胭脂和萬媽媽都昏睡著,吳郎中不敢亂紮針,不是中毒,就讓兩人睡。

羅媽媽正招呼山根嫂子幾個,至於打算咋處置,她只推脫不知道。

張氏哭著趴跪在地上求吳裡正放了吳子韻,“她不會害胭脂的!胭脂是她大嫂,梅兒不會害她的!求求裡正大人放過韻兒吧!”

吳裡正心裡想著這事兒咋處置,肯定得過了吳子川那一關,但他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至於放了吳子韻,“證據確鑿,她即便不是主謀,也難逃幹系!”

張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抓著柺杖爬起來,要去求吳子川。

有人不屑的冷哼,“當年吳子胭殺人,證據確鑿了,哭著喊著吳子胭沒殺人,冤枉胭紅。現在都抓現行了,還說沒害人,不知道這臉皮是咋長的!”

一聲嗤笑,冷笑響起,張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她不能眼看著閨女被抓進大牢裡去啊!

還沒等跑到清園,就看到邱氏神情悲憤又絕望的站在路邊,身子頓時僵住了,“娘…”邱氏怒罵,“為了那個孽障,你還打算把最後的一絲絲情分都磨沒了!?”

張氏痛哭,“娘!韻兒她不會害人的!她不會的!娘你救救韻兒吧!她…”

上次就是這副樣子說吳子胭不會殺人,讓胭脂徹底和他們離了心。邱氏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我們吳家是上輩子造了多少孽,娶了你這個女人!?兩個閨女被你教的一個殺人,一個作到死,也要害人。你這女人除了哭,除了求人,你有一丁點的用處嗎!?”張氏被打的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抓著柺杖的手鬆開,捂著臉,臉色慘白的看著邱氏。吳鐵山跑過來,冷眼鄙夷的看著張氏,“你們也不用去清園求了。那兩個男的是人販子,身上搜出了賣身契。吳子韻和陶二郎好大的膽子,竟膽敢賣了舉人娘子,等著坐大牢吧!”邱氏兩眼一黑,跌倒在地上,面色煞白。

張氏不相信的瞪大眼,面無血色的搖著頭不相信,“不會的…不會的…不會…”

村裡已經炸開了鍋,吳子韻竟然勾搭陶二郎要賣了胭脂,簡直是瘋了!是找死!吳子川是上了榜的舉人,還是解元郎。胭脂是他正經聘娶的妻子,都是在官府備檔的。雖沒有封誥,但舉人娘子是不能買賣的人口之列,如有販賣,一經發現,輕則流放,重則死刑。

吳裡正看著賣身契怒不可遏,“你們簡直好大的狗膽!私下販賣人口本就是重罪,你們膽敢暗害舉人娘子,企圖販賣…你們……”

村人都圍著吳子韻陶二郎四個激憤的破口大罵起來。

吳子韻懵了,她根本沒有要賣了那個女人!她只是要報複她一下,只是找幾個乞丐強奸了她,讓她生不如死,根本就沒有賣她!

陶二郎之前就覺得那兩個男子不對勁兒,但他要找人弄迷藥,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到藥店裡買,做這個事更不可能讓人知道。這兩個給了他迷藥,跟著他過來幫忙的人,竟然是人販子!?他大叫著冤枉,嘶喊著不認識那兩人。要賣的是自家的人,沒人追究,他就不會有大礙。可胭脂是吳大郎的媳婦兒,吳大郎是個有功名的,她是絕對不能賣的!

一瞬間,他腦子中閃過等馮仁兇神惡煞的樣子,和李航威嚴冷肅的神情,徹底恐懼了起來。不!他不是要賣了胭脂的!他只是想……

吳子川豈能容忍有人猥褻他的女人,能容忍到今日,已經用了他最大的耐力。若不是他想長長久久的和小丫頭在一起,若不是他怕死了,更怕他髒了手,讓小丫頭看到他的真面目,鄙夷離開他。他早已捏死陶二郎!

“把他們關在千味坊,明日送官。”

縣衙雖沒有開印,只是未到開印不得用官印,卻並不妨礙審案。

吳裡正也覺得事情重大,這事是必須要送官嚴辦,不是能私下了結的!也不審問,兩個人販子咬死了陶二郎,那賣身契上面是他按的手印,吳子韻和陶二郎都不承認,也問不出啥來了。讓羅平幾個把人關到作坊的雜物房,等著明兒個送官。

村裡眾人議論紛紛,都對吳子韻和方二郎鄙夷的不行,罵著一定要把倆人弄大牢裡去,“賣人賣上癮了!賣了大兒子,見不賺錢,還想暗害胭脂,賣了胭脂,老壽星喝毒藥,找死呢!”張氏哭慘了,韻兒雖然逃出去了,可是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韻兒也坐了牢……還是不顧邱氏反對,跑到清園外面跪著,求吳子川和胭脂饒了吳子韻一回。

山根嫂子和楊石頭媳婦兒幾個都目光冷寒的看著她,“大郎和胭脂還哪一點對你們不好!?要不是大郎,你們現在別說兒子,連丫頭片子都不會有。大郎看病抓藥花的銀子,還是他和胭脂自己掙錢還的債。教給你們掙錢發家,年年孝敬你們,還給你們蓋個大院子。你們反倒怪大郎忘恩負義,是白眼狼。你們才是地地道道的白眼狼!”

“不僅忘恩負義,還恩將仇報!那七月半生的鬼娃兒自己不救,非得哭死哭活的塞到清園來。逼著大郎和胭脂收了他,害的他們到現在都沒個娃兒!現在竟然還來暗害胭脂,要賣了胭脂。簡直畜生不如!”

張氏被罵的滿臉羞愧,面色青白,低著頭流淚,不聽不理。只求吳子川能放吳子韻這一會。她也知道事情嚴重,要是告到官府,吳子韻這輩子就完了。那縣太爺又是胭脂的姐夫,肯定不會會判刑的!

胭脂一直昏睡著,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