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拿了蘿蔔送到廚屋裡,看來胭脂和子川肯定說了讓退掉這門親,婆婆還心動了,也有些看不下去陶家了。放下蘿蔔,她嘴角露出嘲諷,“實在蠢!”

“娘說誰蠢啊?”子胭突然在門口出聲。

崔氏嚇了一跳,笑著回頭,“你咋還沒去睡?”

“我來喝點水。娘剛才說誰蠢呢?”子胭探著頭打聽。

“蠢人不少呢!”崔氏笑了笑,沒有解釋,直接回了屋。

子胭狐疑的到水缸裡舀了水,奶奶大晚上叫娘去薅蘿蔔,難道她在罵奶奶蠢?

回到屋後,子胭跟子韻唸叨,“也不知道娘和奶奶去大哥家說了啥,孃的臉色很不好,好像很為難。剛才又不知道在罵誰蠢!”

子韻睡不著,心裡胡思亂想了大半夜,一夜都沒有睡好,天明起來,兩個眼圈黑黑的。胭脂卻精神好好的起來,在院子裡蹦跳了會,洗漱了,吃完早飯,拿上兩條燻肉準備去河灣村。

子胭過來了,她來打聽昨兒個晚上邱氏過來說了啥了。咋她娘和奶奶都沒睡好,大姐也沒有睡好。而且昨兒個李家來拿的一扇子豬肉,做的啥燻肉,還有別的東西,今兒個肯定給大姑家拿不少,她也想去。

“奶奶說啥,你不會自己去問奶奶啊!”胭脂道。

子胭撇嘴,“奶奶不說!連娘也不說,肯定是你們說了啥話!你們到底說了啥?是不是李大郎家的事兒啊?”

胭脂沒理她,坐上騾車。

子胭一看,連忙道,“大哥!我也跟你們去大姑家吧!”

吳子川淡淡的瞥她一眼,“要去也可以,回去收拾點行李吧!”

“啥行李?收拾行李幹啥啊?”子胭不解。

“帶著行李過去住些日子,讓大姑好好教教你為人處世,跟菊香好好學學。你也不小了,再過兩年要說親了。年紀小人家不會說啥,等年紀大了,人家一句話就能把一門好親事給說沒了!”吳子川深深的看著她。

子胭頓時難堪的滿臉羞紅,紅了又紫,心裡又不平,“我也沒幹啥!我哪個地方不好了?”“不想去?”吳子川挑了下眉,“那就回去讓奶奶好好教教你吧!”甩了鞭子,趕著騾車奔向大路。胭紅看著想勸一句,“他身為大哥,說的也都是為你好的!”

子胭扭頭看她,銀簪子銀丁香,紗布裙子焦布比甲,憤憤的揉著眼走了。

她是吳子川的妹妹,兄長訓斥妹妹幾句,也是常有的。胭紅見她走了,也轉身回了屋。

吳貴芝家裡,那小窯已經砌好了,也已經燒了火,烘幹了,馬長河正在後院門口釘門框,準備裝一扇門。

看到他們過來,吳貴芝忙招呼倆人看,“昨兒個你們沒來,就按之前說的砌了。你們瞧瞧,有錯的沒。”

胭脂圍著轉了一圈,裡面看了看,點頭,“可以!這個我也不太懂,咱們先試試。要是試用過程中有了問題,再記著,慢慢的改了,就越改越好了!”

吳貴芝點頭,就是覺得再改有點浪費,不過要是改,這些磚頭,鐵磚都還可以繼續再用,就是費點功夫,要是能做的更好,那就費工夫改了就是!

馬菊香端了白糖水過來,遞給他們,她有些好奇,“表嫂!那竹炭真的能洗臉,把臉上的油和灰都洗幹淨?”

“草木灰都能洗手,竹炭就洗的更幹淨了。”胭脂笑道。

菊香佩服的看著胭脂,“表嫂懂的真是多!真厲害!”她現在用著潤膚水,臉上細嫩的不少,同村的女娃兒前天還羨慕她。

“今兒個就能開燒了吧?先試試咋樣!”馬長河笑著問。

“我們去砍竹子吧!”吳子川又看胭脂,問她要不要去。

胭脂今兒個穿裙子來的,牙白的對襟襦裙,粉紅撒花半臂,看著幹淨清麗。

吳貴芝就讓她留在家裡,“你們去砍就行了,胭脂這身衣裳再給刮破了!”

馬菊香就拉胭脂去看她的繡活兒,“我現在繡的荷包帕子都能賣錢了,娘說賣的錢讓我自己攢著。表嫂你看這幾個哪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