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柱子挑了兩趟,把水缸倒滿水。

天也晌午了。

鄰居都爭先恐後的讓他們去家裡吃飯,倆人都不願意。

吳裡正讓他們去家裡吃飯,“她已經把飯做好了,你們過去先吃著,這邊開了火再說。”

倆人從早上就沒吃東西,一直忙活到現在,胭脂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

吳子川連聲謝過,給幫忙的都道謝,鎖上房門,和跟胭脂一道跟著吳裡正到他家裡吃飯。

胡媚娘今天炒了雞蛋,還燒了時蔬,還涼拌了條黃瓜。

吃了飯,胭脂和吳子川又回到新家,看著屋裡空空的,倆人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還差好些東西,我們先去林婆那裡買些香蠟紙燭,給死去的大嫂燒點紙錢。”胭脂直發抖道。

“胭脂,我們借住大嫂家,她不會怪罪與我們的,她生前是個好人。我顧及你的想法,先去林婆那裡買點紙錢吧。”吳子川從來不信啥鬼神之說,但為了安慰胭脂只好應聲同意。

夫妻倆在林婆那裡買了些紙錢和香燭,在院子的角落點火燒起紙錢來。

胭脂心裡默默地念著,“大嫂子,不好意思,我們情非得已佔用了你的地方,你放心,我們只住幾月,找到合適的地基後就另修築屋子,不會在這打擾,還望你原諒!”

她又默默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隨後拿著竹筒,使勁從底下扣掉凹在裡面的竹蓋,摳出一塊八九分的銀裸子。

外面王大嬸過來了,手裡抱著被褥,“你們別嫌棄,這被褥是去年我用新棉花做的被褥你們倆將就蓋著吧,等會你大叔會給你們帶點糧食過來。”

“謝謝大嬸。”胭脂接過被褥,放在炕上。

炕上的席子有些爛,正好墊在上面。

王大嬸找不到話說,在屋裡看了看,又回去了。

胭脂看了看,又把銀裸子悄悄放起來。

不時,王大叔就急匆匆的趕過來,提了一大袋糧食。

他們謝過王大叔,又去孫老爺家借了驢車。

孫老爺聽他們要借驢車,就讓趕車的吳忠跟他們一聲,“你們又不會趕車,讓他捎你們過去。要買啥大件東西,也能便宜些。”

吳子川沒好拒絕,三個人趕著驢車一路到了永青村。

胭脂先買兩條新棉被,油鹽調料也買了些,又割肉,買了三個木盆,一個洗腳一個洗臉另外一個用來洗下身,還有一個木桶。擦腳的毛巾也買了兩條,還買了牙刷跟牙粉,一塊香皂,碗筷又多買了幾副。

進了米麵鋪子,胭脂一口氣幾十斤大米,幾十斤白麵,想又想又買了幾斤糯米。質量都是一等一的。

吳子川默默的看著,想到她每次雜面饃饃不太自然習慣的樣子。

吳忠也有驚訝,這分家最好分了二兩銀子,這麼買著吃,怕是吃不到過年就沒了。村裡人都是吃雜面的,這兩人都是吃雜面長大的,他想提醒一句,看著吳子川不吭聲,看著讓胭脂買,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又買了小爐子,小鍋。等東西買完,胭脂買了一張席子,釘在牆上的,不然牆上容易落土到炕上。

路過書局,她往裡看了眼,裡面有賣筆墨紙張的,想到她識字的事兒沒法解釋,就作罷了。

吳子川一直注意她的動作神色,見她往書局看,眸光轉了,這胭脂還會識字?

回到新家,謝過王忠,“改天我整幾個菜,請吳大叔過來嘗嘗。”

吳忠客氣了一句,想到胭脂做的魚,笑道:“好,等你們收拾妥了,我就來。有事兒直接找我。”

送走吳忠,他們把席子繞著炕,釘在牆上。

把被褥鋪的蓋的並排鋪在下面,又把王大嬸給的一條也鋪上,伸上床單,兩條新被子放上去。

“那個晚上睡覺,只有一張炕,我睡這邊,你睡那邊。”胭脂指了指炕頭,那邊靠著鍋,比炕梢熱。

看她小臉紅紅的,吳子川掃了眼炕上的格局,“娘子,你可是應承過我啥的。你也知曉我好久都沒有加過餐,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嗎?”

胭指笑著用手拍了拍吳子川的頭道:“相公,我看你就是精蟲上腦,幾日不做就想著那事。不過,看你這幾日的表現不錯,做娘子的可以考慮今晚給你加餐啥的?”

“謝謝娘子,我就知曉娘子對相公最好了。現兒,我去給娘子燒點熱水暖暖腳。”吳子川樂呵呵的替胭脂燒水暖腳。

屋裡黑燈瞎火,今兒去集市忘了買蠟燭,現兒伸手不見五指。

胭脂心裡直發毛,想著這房子死過人,默默地嘴裡念著金剛經。

她聽著院門外有悉悉索索地響動聲,她嘴裡喊著:“吳子川、吳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