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國公府。

自從觀國公成婚後的兩個月時間裡, 府裡的周常與許都整日連跟國公說句話的機會都難。他們也只能天天看著國公與郡主, 白天彈琴舞劍,夜裡月下賞花, 新婚燕爾真是如膠似漆。

此刻,已是寒冬季節,因長寧郡主一句想看“梅花”,楊慎交便令人在國公府的一座院子裡修建梅花宅,移栽上千株紅梅, 梅香四溢。

紅梅宅林裡傳來了楊慎交彈奏的琴聲,一牆之隔外,周常與許都恰好路過這兒。

“國公與郡主這般恩愛,真是羨煞旁人啊。”周常不但感嘆道。

“可不是嘛,國公對郡主的寵愛看得我真是……唉,只嘆自己奈何不是女兒身。”許都搖頭道。

周常淡淡瞥了一眼許都那張臉:“呵呵,你就算是女兒身,國公也不願意多看你。”

許都頓時無言:“……”他這個朋友毒舌可從不嘴下留情。

“你最近老是遠遠盯看著國公與郡主做什麼?”周常疑惑問, “難不成是想沾沾喜氣?”

這一問許都頓時臉紅了,他時常關注著當然不是為了看別人恩愛,是為了看郡主身邊的丁香啊。那個叫丁香的小丫頭長得可愛又機敏,怎麼看怎麼喜歡。

“難不成?”周常滿臉嚴肅地瞪著許都,“你在貪戀郡主的美貌?”

“咳咳咳!”許都差點被口水哽住,“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我等身份怎配有此等妄想,你真是……”

許都白了一眼周常,漲紅著臉走開了,不多跟他廢話。

周常看著許都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這家夥肯定有小心思。

長安二年公元702年)正月,先前吃了敗仗的突厥重整旗鼓,入寇鹽州、夏州,大肆搶掠。接著突厥大軍攻破石嶺,威逼併州。

訊息傳來長安城後,武皇很是頭疼,突厥這樣沒頭沒腦地東一槍西一戰,搞得他們的軍隊很被動。突厥的兵馬也不搶占城池,只是大肆奪掠,然後換個地盤捲走無數財産,完全沒有章法可尋。

婚後過著舒服生活的李長寧,昨日入宮見父親愁眉不展,也就想盡綿薄之力。

李長寧回到國公府,無心與楊慎交撫琴看舞,要了份地圖看。李長寧雖讀了些兵書,可無此等經驗,亦是幫不上什麼忙。

“長寧看這軍事地圖,可是為前線戰事憂心?”楊慎交走過來,外面的鵝毛大雪,不過屋內燒這暖爐一點不冷。

“是啊,如今武皇也睡不好安穩覺,感嘆朝中武將可用。”李長寧搖了搖頭。

“這排兵布陣上的事兒,我可幫不了你。”楊慎交微笑道,走到李長寧的身後握住她的手,“突厥人的攻擊兇猛而無章法,長久之策,唯有派兵駐守,建造完善的防禦體系。”

李長寧覺得楊慎交這話頗有道理:“是啊,這仗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蘇郎將也回不了長安。”

楊慎交嘴角輕揚打趣道:“你是在想蘇郎將了?”

李長寧頓時愣了下,回頭瞥了眼楊慎交:“胡鬧,哪裡男子這麼說自己妻子的?”

“哈哈哈,想蘇郎將又不是做壞事,有何不得?”楊慎交爽聲而笑,“我也想我的彥伯賢弟啊,希望我的賢弟早日旗開得勝歸來。”

接下來,是武皇又親自賜了兩樁婚事,第一樁是李裹兒與武崇訓,另一樁是李仙蕙與武延基。

李裹兒淚眼巴巴接了聖旨,一臉不情願嚷嚷:“爹,女兒不要嫁給武崇訓!”

那個武崇訓相貌平平,也沒有什麼才德過人之處,李裹兒想著自己乃是長安第一美人,怎麼就配了個高陽郡王武崇訓呢!

顯然,李裹兒沒看上武崇訓,可這聖旨是武皇下的,她再不情願也於事無補。

韋氏嚴厲地拉著李裹兒的手,叮囑道:“聖上聖旨已下,裹兒不可胡言!”

李仙蕙站在一邊唉聲嘆氣,其實她也不願嫁給武延基啊,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想來想去,還是長姐嫁給觀國公最幸福。

“我要嫁給了武崇訓,豈不是總會看到那個武瑤兒,她一定會害我的!”李裹兒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