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鋒眺望遠處,淡然道:“韓兄,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不會輕易地再殺人了。先前是為了震懾,不得已而為之。”他嘆道:“尉遲姑娘現在一心想要報仇,仇恨揹負在身上,就如同被堵塞的洪流,如果沒有發洩途徑,只會越積累越多,終有一天會決堤崩潰。我現在就是擔心她會被仇恨矇蔽心智,一旦殺心暴漲,殺得收不住手就麻煩了。日後的西北地界內也將再無她寸容之地,而隨著尉遲府的覆滅,西關馬場也將被另一股冒出頭來的勢力所取代,百年曆史的西關馬場將會徹底地泯入歷史塵埃。”

韓輕雷目注簡鋒,神情有些嚴肅,道:“一定得阻止這種情勢出現,西關馬場存在的意義事關重大,不單單屬於她尉遲家,更屬於大夏朝廷。軍事意義極為重要!”

“我曾是軍人,當然明白這裡面的重要性,只是……唉,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哦對了,韓兄,你這次蒞臨西北,可是有要事待辦?”

韓輕雷點頭,神情凝重道:“我這次是陪同巡閱使一起來的,明面上是督邊和巡視西北防務以及當地的吏治情況,其實暗地裡調查一起官商勾結、販賣軍械、走私軍馬的大案。此案涉及面非常大,涉及到了幾位朝廷大人物,甚至龍子龍孫都牽扯在內。簡兄,你可知那個‘商’指的是誰?”

簡鋒剛想要搖頭,但猛然滯住了,不確定地道:“難道是……”他看向尉遲府的方向。

韓輕雷道:“不錯,正是西關馬場。”言罷,他看了看稍遠處那個縞素少女,回過頭來,苦笑地道:“我來的途中才得知尉遲雲天已經死了,現在掌控尉遲府和西關馬場的是尉遲雲傑,定邊軍主將百里飛勾結的那人就是尉遲雲傑,否則不會派遣他麾下的得力部將來這裡幫他據敵。現在的情況是,非但那兩名副將不能死,尉遲雲傑也得留著,而且我懷疑尉遲雲傑手裡肯定掌握著一些過往的交易記錄等證據,所以要想扳倒百里飛,不但得留著這三人,此外,還得想辦法讓尉遲雲傑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簡兄,我人微言輕,這件事情還得你幫忙才行。”

聽到韓輕雷的這番說辭,簡鋒頓覺頭大無比,不由得道:“韓兄,那邊有個姑娘做夢都想幹尉遲雲傑那個王八蛋,你現在想要留著他,你覺著這事兒的可操作效能有多大?”

韓輕雷無奈道:“我知道這很難,所以才求你幫忙的嘛。而且尉遲雲傑不是不殺,只是暫時留他一條命,等扳倒百里飛和那幫蛀蟲,到時候將他們一同綁縛法場砍頭,這種殺法,比讓她一個女孩子兩手沾血要好得多呀我的簡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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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答應你,但不敢保證,只能盡力試試看。你也應該瞭解,父母大仇,不共戴天啊!”

“我明白,也希望尉遲姑娘能以大局為重。”

簡鋒嗤笑:“韓兄啊,你是太不瞭解女人了,女人一旦執拗瘋狂起來,甭管大局還是小局,統統都是狗屁。女人的心吶,都細得很!算了,這事我盡力就是,說說你吧,紅廖姑娘有訊息了麼?”

謝紅廖,死在簡鋒手裡的那位問劍山莊莊主,“玉劍神君”謝中君的女兒,當日因誤會韓輕雷殺害其母,受不了刺激而一朝白髮,一怒遁走,併發誓要找韓輕雷報仇,原本互有好感的一對男女,卻因為誤會而成了生死仇家。

聽簡鋒提到謝紅廖,韓輕雷情緒瞬間低落,變得很傷感,搖搖頭,道:“自那日之後,我一直髮動人手尋找,至今沒有訊息,唉……”

簡鋒道:“你沒派人去她的師門看看?”

“你是指歸雲山玄衣庵?”

“嗯,謝紅廖是玄衣師太的徒弟,我想在無家可歸的情況下,她回師門的可能性最大。”

韓輕雷嘆道:“去了,可是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簡鋒看著這位情緒低落的朋友,只能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誤會總有一天會解釋清楚的。”

“但願吧!”

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韓輕雷改變話題,低聲詢問簡鋒,“你自己的事情查出眉目了麼?”

簡鋒搖搖頭,嘴唇噏動,施展傳音道:“沒有,當日我看到你的留書之後,就動身來到了這裡,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尉遲青蓮,我覺得以她為契入點最合適。”

韓輕雷眉頭輕皺,也傳音道:“這是個辦法,不過你得把握好這裡面的分寸,別讓謝紅廖的事情在你和青蓮姑娘之間重演,這個世間最複雜的就是人心,一旦誤會造成,想解釋清楚就難了,尤其是男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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