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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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但是他的肉體卻想不通,機緣使它遇上了最理想的伴侶,不論是極力說服還是威脅,它都不肯沉默。到了早晨,莫瑞斯感到精疲力竭,羞愧不已,於是給拉斯克·瓊斯先生打了電話,再度預約複診。他還沒動身,就收到了一封信。是吃早飯的時候遞給他,他在母親的眼皮底下讀的。全文如下:
莫瑞斯先生,親愛的老爺。兩個晚上我都在船庫裡等候。我說船庫,因為梯子已被搬走了,森林裡太潮濕,不能躺下來。所以請你在明天或後天晚上到“船庫”來。你對其他紳士們假裝說要去散步,這樣好安排,然後就到船庫來。親愛的老爺,倘若我的要求不是太過分的話,就讓我在離開古老的英格蘭之前跟你共享一次吧。我有鑰匙,會放你進去。八月二十九日,我乘諾曼尼亞號輪船起航。自從板球賽以來,我就希望伸出一隻胳膊摟著你,跟你聊天。再伸出兩只胳膊摟著你,與你共享。對我來說,現在這件事好像愉快得難以形容。我充分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僕人,永遠也不會趁著你熱情相待而鑽空子,對你放肆,或有別的任何表現。
阿·斯卡德謹上
克·德拉姆鄉紳的獵場看守)莫瑞斯,你是像上房的僕人們所說的那樣由於生病才走的嗎?我希望這會兒你已經跟平常一樣了。假若你不能來的話,別忘記寫信告訴我。因為一夜夜地等待,我就沒法睡覺了。所以明天晚上務必到“彭傑的船庫”來。不行的話,後天晚上來。
啊,這是什麼意思呢?莫瑞斯只抓住了“我有鑰匙”這句話,對其他詞句一概未加理睬。是的,他有鑰匙。然而樓房的也得有,那麼準是另配了一把嘍。他必然有個同謀者,興許是西姆科克斯——他以這個觀點來解讀全文。他母親和姨媽、他正喝著的咖啡、擺在餐具櫃裡的一隻只學院的獎杯,七嘴八舌地對他說:“你一旦去了,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你要是回了信,它就會被用來對你施加壓力。你陷入了困境,但是他手裡連你寫的一個紙片兒都沒有。再說,不出十天他就離開英國了。潛伏起來,抱樂觀的希望吧。”他皺起眉頭來。屠夫的兒子及其夥伴們裝出一副天真無邪、蠻有交情的樣子,然而他們夠熬過去的。
“早安,大夫。這次你能特別快地把我治好嗎?”莫瑞斯用非常輕佻的口吻說,接著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閉上眼睛催促道:“喂,動手呀。”他想把病治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知道自己會來接受治療一事,幫助他毫不氣餒地對抗那個吸血鬼。身心一旦健全了,他就能和對方一了百了。他迫切希望陷入昏睡狀態,那樣一來他的人格就會融化,獲得微妙的改進。最起碼能讓他失去記憶五分鐘。這時,大夫的意志就竭力浸透到他的意志中去。
“馬上就開始,霍爾先生。先告訴我近來你的情況怎麼樣?”
“啊,跟平常一樣。新鮮空氣和運動,正如你囑咐我的那樣,一切順利。”
“你心情愉快地跟女人們經常往來嗎?”
“彭傑有幾個女人,我只在那兒逗留了一夜。你為我診治過的第二天,星期五,我回倫敦去了——也就是說,回家了。”
..我以為你是打算在朋友們那裡再多住些日子的。”
“我原來是這麼打算的。”
接著,拉斯克·瓊斯在莫瑞斯的椅子旁邊坐了下來。“現在’開始吧。”他安詳地說。
“好的。”
他一遍遍地施催眠術。莫瑞斯就像上次似的看著火爐用具。
“霍爾先生,你快陷入昏睡狀態了嗎?”
莫瑞斯沉默良久,隨後劃破寂靜,嚴肅地說:“我不大有把握。”
他們又試了一遍。
“屋子暗一點兒了嗎,霍爾先生?”
莫瑞斯希望屋子能暗下來,就說:“一點點兒。”確實暗一點兒了。
“你看見了什麼?”
“咦,既然暗了,就不能指望我看見什麼了。”
“上一次你看見了什麼?”
“一幅畫。”
“完全對。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一道裂——一道裂——”
“地板上有一道裂縫。”
“然後呢?”
莫瑞斯換了個姿勢說:“我邁過去了。”
“然後呢?”
他不吭聲了。
“然後呢?”那個勸誘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你的話我都聽見了,”莫瑞斯說,“使我傷腦筋的是我並沒有進入恍惚狀態。起初我有一點兒迷迷糊糊,可現在我跟你一樣清醒。你可以再嘗試一次。”
他們又試了一遍,然而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