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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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變得謙虛了,並且開始意識到自己是有罪的。天地萬物中,再也沒有比他更壞的人了。難怪他要假裝成一片硬紙板了。倘若他的原形畢露,他就會被驅逐出這個世界。神的存在太偉大了,不會使他感到憂慮。可以這麼說,他難以想象還有比來自樓下套房裡的喬伊費瑟斯頓豪的譴責更可怕的懲罰,或是像考文垂譯注:1670年12月,英國政治家約翰·考文垂爵士?1682)暗諷國王查理二世對舞臺的興趣只在女演員身上,結果在路上遺到伏擊,被幾個近衛軍官撕裂了鼻子。次年,國會透過考文垂法案:凡是毆鬥而造成人體殘廢者應治重罪。這裡指眾怒難犯。)的酷刑那樣悲慘的地獄。
發現此事後不久,他應邀去跟學監康沃利斯先生共進午餐。
另外還有兩位客人。一個是查普曼,另一個是三一學院的碩士,名叫裡斯利,是學監的親戚。裡斯利的頭發烏黑,身材高大,矯揉造作。被介紹的時候,他做出誇張的姿態,說起話來他滔滔不絕地說話)嗲聲嗲氣,滿嘴最高階形容詞。查普曼對莫瑞斯以目示意,張大鼻孔,邀他與自己攜手將這陌生人教訓一頓。莫瑞斯認為得先等一會兒,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心情越來越強烈了,況且他拿不準自己是否厭惡裡斯利。毫無疑問,他應該厭惡裡斯利,一會兒工夫就會那樣的。於是,查普曼單獨向裡斯利挑戰了。他發覺裡斯利熱愛音“我討厭那種高雅的人”,等等。
“我喜歡!”
“哦,你喜歡!既然是這樣,請原諒。”
“來吧,查普曼,你該吃點兒東西。”康沃利斯先生大聲說,他心中斷定這頓午飯會有些樂趣。
“我猜想裡斯利先生不餓,我那些粗野的話使他倒了胃口。”
他們坐下後,裡斯利竊笑著轉向莫瑞斯說:“我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每說一句話,他就在某個字上加重語氣。“這是奇恥大辱。說‘不’,不行;說‘是’,也不行,究竟該怎麼辦?”
“不說話好不好呢?”學監說。
“不說話?太恐怖了,你一定是瘋了。”
“請問,你是不是總在說話?”查普曼問。
裡斯利說:“是的。”
“永遠也不厭煩嗎?”
“永遠也不。”
“沒讓旁人煩過嗎?”
“從來也沒有。”
“不可思議。”
“你該不是在暗示我讓你討厭了吧。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簡直是眉飛色舞。”
“倘若我眉飛色舞的話可不是由於你的緣故。”查普曼說,他性情暴躁。
莫瑞斯和學監笑了。
“我又被弄得啞口無言了。如此困難的談話令我吃驚。”
“你好像比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談得好。”莫瑞斯發表了意見。在這之前他一直沒有說話,他粗啞低沉的嗓音使裡斯利顫抖。
“當然,這是我的特長。我惟一看重的事情就是談話。”
“此話當真?”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莫瑞斯認為確實是這樣,裡斯利給他的印象是嚴肅的。莫瑞斯問他:“你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