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的那點愧疚,在對長生不老的渴求面前,都變得不堪一擊,甚至還會覺得是擋路石。

“臣今日子時夜觀星相,發現天象異動紫氣東聚牛鬥沖天狼鬥柄東指,對皇上不利啊”。國師一臉嚴肅的樣子,“臣只怕是有人故意用此計來迷惑皇上。”

“若賢王殿下真的已故還好,如若不然……”

“來人。”皇上的臉色不太好看,低聲對應聲而來的太監說了幾句,太監領命而去。

不過一柱香時間,那太監就急匆匆回來了,跪在皇上面前低聲回稟著,說一切都已辦妥當。

聽完他說的,皇上的臉色才稍微好些。

“皇上。”國師掙紮著坐起來,因為牽扯到了傷口,面色越發的蒼白起來,“如今在丹藥修道的緊要關頭,以防節外生枝,賢王殿下還是趕緊下葬為好。”

皇上點頭,又讓太監去把禮部尚書叫來,別管什麼儀式不儀式的,只管下葬就好。他想了想,又吩咐道,“和你禮部下面的人說聲,別葬在皇陵。”

禮部尚書心裡一驚,君心難測還真是不假,前幾日還說要按照太子身份來下葬,如今竟是皇陵都不能進去了。但他哪裡敢有半分旨意,垂著頭應聲下去了,心裡卻在想,果然國師是皇上最看重的人,甚至都可以左右皇上的意見。賢王不能葬入皇陵,只怕和今日國師受傷脫不了幹系。

唉,皇上不理朝政也就罷了,竟讓一個道士幹預朝政,這不是要亡國嗎?

而一直在衛禁軍府等著的盛睿澤,聽到心腹悄悄傳遞出來的訊息,平素裡都是淡定的神色整個都變了,一站起來,牽動了內傷,不由悶哼一聲。

閔五關切道,大人,你內傷還沒好……

盛睿澤卻依然大步地往外快速走去,閔五跟在身後無聲嘆息著,王冕那狗東西在自家大人入獄後就對他用了衛禁軍裡那些外部看不出傷痕的刑罰,現在盛睿澤看似無礙,但體內和五髒六腑卻受損了,還好他已經把要對王冕用的刑罰都一一列出了,也要那畜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247】你們都不相信我?

在盛睿澤快步往國師的宮殿而去時,在半路上遇到了曾衍逸,她攔住了盛睿澤的腳步,盛大人這是要去哪?在外人面前,她還是恭恭敬敬地稱呼他一聲盛大人。

國師那。

我剛從那過來,賢王的棺木已經被抬出去了。

這下盛睿澤是徹底的震驚了,這麼快?

曾衍逸環顧一圈,看到身後的侍衛距離自己都有段距離,這才壓低聲音道,師傅,剛小國公命人來叫我帶句話給你。

什麼話?

就四個字,裡應外合。

盛睿澤略一思索,只嗯應了聲,就掉轉了個方向,繼續大步往外走。

曾衍逸看著盛睿澤的背影,心就好像被酸梅汁浸泡過一樣,酸酸澀澀的,她終究還是外人吧。

今日是集市,一清早來趕集的人就擠滿了大街小巷。上位者不管如何鬧騰,老百姓們最在乎的還是自己是否可以吃飽穿暖,就算皇帝駕崩了,該做生意的,還是得做生意。

卻沒想到早市還了沒多久,驛站就從後院開始起了大火,曾衍逸帶著巡防營的人一路滅火,而驛館周邊的老百姓們也驚慌失措,到處抱頭鼠竄,整條街都被堵得水洩不通,而其中被堵在中間的,正包括禮部尚書帶著賢王棺木出城的隊伍。

曾衍逸坐在馬上招呼著,李大人,如今我帶的人不夠,還請大人出手相助。

禮部尚書點頭,帶走了不少人,只留下兩人看守棺木,可對盛睿澤和段晉辰來說,要在這兩個蝦兵蟹將眼皮子底下把棺木裡的人帶走,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禮部尚書等人回來時,絲毫都沒發現有任何異常,看到街道稍微疏通了些,連忙帶著人匆匆趕往郊外。

段晉辰把換出來的賢王悄無聲息地帶回自己的府邸,李老早就在那候著了,待看到賢王胸口那兩刀時,他氣得鬍子都在哆嗦,虎毒不食子,人都‘死’了,怎還下得了這般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