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氏破産三天前,他無意間聽到了父親的電話。

“對!三天後撤回所有對林氏的資金援助並宣佈廢除淺海龍涎灣計劃。”

他霎時間明白了這通電話的意義,父親的決定意味著徹底將林氏逼入絕境,他沉不住氣於下一秒推門而入,淩厲的質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市長沒想到這件事會被程津珩聽去,鎮定的放下電話轉過身來,“什麼時候輪到我這個做父親的向你解釋我的一言一行。”

“您怎麼能這麼做?”他難以置信的問:“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程津珩!”程市長喝到臉色通紅,卻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後,於是在下一秒冷靜的宣佈,“你去澳洲的時間提前。”接著他沖著門外沉聲喚道:“警衛員!”

兩名警衛員幾乎在下一秒出現在程市長面前。

“把他給我看好,不準他邁出家門一步。”

“父親!”他急切的張口,正欲說些什麼,卻被兩名警衛員一左一右擒住。

然後程市長面色沉重的站在他面前,“程津珩,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以後我們與林家再無關系!”

他反抗不及,幾乎在下一秒被警衛員關入房中,然後像個囚犯一樣被囚禁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夜裡,他被兩名警衛員帶出房間,然後不由分說坐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車裡有兩名警衛員,一左一右坐在他身側,外面下著暴雨,雨水敲打在車窗上就像槍林彈雨,他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要帶我去哪?”

“少爺!”程管家坐在副駕駛上,“程先生為你定了淩晨兩點飛往澳洲的飛機,我們現在正準備出發去機場。”

程管家冷漠的聲音就像窗外冰冷的氣息,一直蔓延到他心上,他怎麼能走,在當下這種情況,他怎麼能就這樣扔下她一個人。

三天的囚禁磨去他僅有的忍耐,他急切的俯身向前,“程叔,告訴我,林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程管家在副駕駛上冷漠的側過臉來,“我的任務只是護送您上飛機。”

“回答我!”他吼道!

程管家依舊冷漠,“你想知道的這些對你來說全然無用。”

“別替我做決定!”他冷漠的聲線響起,然後緊緊扼住拳,“回答我,不然我不會跟你上飛機。”

程管家頓了頓,貌似輕嘆一口氣,略微無奈的樣子,“林氏破産,林董自縊,林夫人與林小姐……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他耳邊響起一陣蚊音,隨即大腦陷入一片空白,然後他忽才湧上一種恍然無措的情緒,心髒有短暫的停拍,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一瞬間空蕩蕩涼颼颼的,“你們有找過嗎?” 他不含理智的脫口,接著悵然若失的聲音快要被雷鳴般的雨聲淹沒,“你們有用心找過嗎?”他終於恢複理智,一拳惡狠狠的擊在真皮座椅上,好事發洩卻又無比的痛苦絕望,“你們怎麼會找!”

“少爺!”程管家冷漠的聲音就像雪地上的一塊冰錐直直戳進他的心髒,“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我不介意如實相告,林家現在欠了高利貸,林夫人與林小姐在此時失蹤,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她們會在哪裡,經歷什麼。”

“放我下車!”他猩紅的雙目緊盯著車前磅礴的暴雨。

“抱歉。”程管家沒給他任何餘地,然後命令司機,“開車。”

“停車!”他開始反抗,卻在下一秒被兩側警衛一左一右摁在中央扶手上,狹小的空間裡,他感覺自己像個戰俘一樣毫無尊嚴的低喘。

“放開我!”

“對不起,少爺。”程管家冷靜的聲音從他頭頂上方傳來,“程先生吩咐過,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武。”

他粗喘著氣,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小的汗珠,“我一會可以見到他對嗎?”

“但也改變不了什麼。”

車子在大門口處緩緩停下,司機正在與警衛員做出入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