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飄飄的,他從來不知道人的心可以這般的千變萬化。

哪有人生來薄情寡義,冷酷無情,他不過也是紅塵中的一俗人而已,他也會難過,也會有歡喜,也會有愛意,也會有疼痛和思念……

九公主突然覺得這不窄的樓梯上空氣稀薄起來。

那樣的眼神,宮映雪的眼神也有這麼溫柔的一刻?讓人不禁沉溺其中,永遠地沉溺下去,不再蘇醒……

我尋了你許久——

她的一顆心砰然一動,她開心,她激動,她狂喜,她放開寧辭的手,飛奔下去,撲入那人的懷中,懷中氣息清冷。

宮映雪被她一撲,差點沒有站穩。

他歡喜地接著面前的人,把那小人箍的緊緊的,那柔軟、那馨香、那溫暖,令人心曠神怡,似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感把他的心房填的滿滿當當……

寧辭捏著空空的手,愣愣地望著面前這莫名礙眼的一幕,感覺那甜蜜、那柔情、那渴望在兩人之間湧動,而他是這多餘的一個人,這深深宮中孤寂的一個人,這天地之間最悲哀的一個人……

於多餘、孤寂、悲哀中,他茫然不知所措,斂目從兩人身邊走過,一股莫名的憤怒、悲哀從心底最深處湧出,他回眸望著那相擁的背影,強壓下心中的情感,如他這幾年來最拿手的那樣,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他生母不祥,父皇不喜,潔白的手上全是血跡斑斑,每天思考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怎麼活著、如何活下去、怎麼一點點增加自己活命的籌碼。

此刻的他低落如塵埃,自身難保,如何能保護九皇姐,如何能讓九皇姐離開這個別有用心的人……

腳步沉重,華服拖地發出“沙沙”聲響。

皎皎月亮懸掛在上空,把他的背影添上了一層清輝,望之孤寂、深遠……

湯寰聽見那兩人走遠的聲音,心中恨不得殺死這些人:該死的,到底是誰把他抓了過來,偏偏給他點了xue,讓他承受這無比屈辱的一幕!

身下血流不止,痛的鑽心,那榮帝還在動作!

該死!

他此刻多想把這混蛋的榮帝給一腳踢下去,可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無……

屈辱,無比的屈辱,這比讓敵人殺了他,比被敵軍俘虜了還要屈辱!

正思考間,眼前驟然一亮,接著便是雜亂、尖叫、燈籠掉地的聲音。

皇後瞬間回神,裡面的人還沒有清醒,他伸出顫抖的手趕緊拉上了眼前白色飄蕩的簾子,讓宮人堵了後面還要上前的宮妃和宮人。

後面的人莫名其妙:怎麼了?誰在裡面?

誰和誰在幹什麼勾當!

皇後一臉陰鬱:任她怎麼也想不透,自己明明是跑過來看戲的,沒有想到卻瞧見了自己夫君和自己侄子在茍且的一幕,這到底是看誰的戲!

而且男人和男人……她以後要怎麼面對聖上,怎麼面對自己的這個年輕有為的侄子,她兒子以後可該如何靠著湯家!

皇後心中百轉千回,一會想著面子,一會想著自己的兒子,一會想著湯家,一會又想著等會陛下清醒之後發現了該如何處理,要不要趁此機會要挾一番,順便把她的兒子立為太子,莫非她的侄子就這樣白讓陛下給欺負了不成!

皇後的臉一時間精彩紛呈,眸中精光一閃,隨即想到寧欣這賤人說的話,她轉身,在寧欣豔麗,驚詫的臉上落了一巴掌。

這個一巴掌帶著掌風,寧欣被呼在了地上,她捂著生疼的臉頰,心中暴怒,瞧見打人的是皇後,當下別開頭,她自己也很疑惑的呀,裡面本該是寧九和那太醫的,或者是寧九和那些個護衛的呀,怎麼會是她父皇和湯寰!

且還是他父皇已經和這湯寰成了事!

哪裡出現了問題?

這不是她宮人給設計的連環局嗎?可惡!

寧欣有些惡心還有些慌亂:一定是寧九那賤人弄的,一定是,可她父皇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該怎麼辦?

皇後回神,嘴唇都氣得顫抖,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疲憊地遞了一個眼神給旁邊的向嬤嬤,向嬤嬤心頭一跳,趕緊出去吩咐護衛在下面守著,不準一個人出去,也不準一個人進來,樓上也不準人上來,又細細地把上來的人記了一個遍。

就這樣,翔鳳樓鬧了整整一宿,直到早上榮帝才清醒過來。

那邊宴會的臣子等快要宮禁都不見帝後回來,才在護衛的護送下一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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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寫插菊花,寫著寫著,突然想起,我特麼寫的古言,沒有穿越,什麼菊花不菊花的,不和諧,於是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