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珏!”我高聲怒吼著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他還未說著什麼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聲:

“月奴,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怎麼還可以這樣稱呼王爺呢!”

我回過頭看向了素衣不以為然的笑道 : “王爺還未說些什麼,你怎麼管的這麼多,活脫脫像個小管事婆!”

不知怎麼素衣被我的話一下子噎住了,臉漲得通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素衣是單於珏母族的族人,年紀和我差不多大。我剛剛到這兒的時候,她總是對我冷眼相待,不過慢慢相處下來,我們兩個竟漸漸的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直到後來……

“好了月奴,你下去吧!”單於珏打破我們之間的談話,將我支了出去。他經常和素衣兩個人不知道在偷偷密謀著些什麼,不管我怎麼問素衣她都是不肯說,後來我便也識趣了不再去過問這些事了。

我離開了院子,跑去了花園裡的庭院中坐了整整的一個下午直到傍晚。

“這兒的風景有那麼讓你流連忘返嗎?”夕陽下他的臉也被那紅霞所暈染了,像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一般。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剛剛在談些什麼啊?”

我本來以為他是不會回答的,誰料他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認為當今的江國與昔日相比怎麼樣?”

如今我來這江國已經有整整的四年之久了,期中發生最大的事莫過於是政權的交替了。

單於頡和他的父親不同,他的父親是一個一心想要稱霸中原的人,經常挑起國家之間的戰爭邊疆的百姓是苦不堪言,而他卻與其截然相反一心向往著和平,推崇儒家思想以“仁”治國,可他不過是個剛剛上任的新皇,那些舊權貴們根本不把他當回事。更何況江國的領地,大多都成為了封地,政策實行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皇上如今推崇以仁治國,恐怕是有點兒力不從心吧!”我看向了一旁的他,峰眉間那眉頭緊鎖著,他這是有心事了。

在我看來單於珏不是一個安於世事的人,他真的是真心放棄那個皇位的嗎?

這個問題在我的心中埋藏已久,可我始終都不敢開口問他。因為我知道那個答案註定要與我背道而馳……

涼風習習中,一輪新月緩緩地從那天際升起,朦朧的月色裡荷塘裡的紅蓮漸漸綻放開來了,一陣異香撲面而來,讓我不由得沉醉其中。

我雖然沒有看向他,但卻知道他的目光從來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

他沉思了許久,依舊躊躇不決的開了口 : “我想讓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好!”

“你就這麼答應了?你都不問我,讓你幹些什麼嗎?”

我抬眸看向了他那雙過於冷靜的眸子,滿懷著無奈輕嘆了聲 : “你是知道的,對於你我總是找不出理由去拒絕,索性便也不問了。”

“我想讓你入宮,當我的眼線……”

就這麼我從左賢王府到了皇城之中,做起了單於頡身旁的貼身侍女,這一別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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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中我為其傳遞了一切他想要的資訊,眼看著他在朝中的勢力一點點的壯大起來,直到威脅到了單於頡皇位。

不久後的楚江邊界的戰爭爆發了,短短不過三日十萬大軍剩下不到五分之一,這是江國有史以來的大敗,一下子將單於頡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上到王侯將相,下到平民百姓皆稱其無能。可我知道他一心想要為這個國家做些大事,卻容不得他大施拳腳。朝夕相處了整整三年,我知道單於頡是個好皇帝,可惜生不逢時,生在了這戰亂年代,他的一腔熱血無處揮灑。

這場戰爭過後,眾王提議要另立新皇,左賢王單於珏就是最好的人選。

冬日漫漫似乎不忍離開這人間,但終究春天還是來了……林間樹梢又掛上了新綠,飛鳥撲騰著翅膀飛向了那天際,消失在了初春的陽光下。

“可不可以答我一件事,不要殺他。”我看向不遠處的他試探的問著。

“為何?”他平靜的問著,讓我猜不透他的思緒,心中竟慌亂了起來。

“現今朝野上下都自願擁你為皇,殺不殺他那個位置都是你的,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饒他一命吧!”我惶恐不安的等著他的回話,只見那個面色如水的人,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點頭應了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單於頡暴病身亡的訊息就從宮中傳了出來,我知道一定是他下的手。

他死後不久我便被他鎖在了那個地牢裡被單於珏賜死,而他也如願以償的登上了他的皇位,成為了江國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