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如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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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雲薄霧中,悽涼的月色漸漸黯淡下來。小狐貍許是也困了,打了個哈欠便蜷縮在絮兒的身旁,沉沉的睡去。
見他們倆都已經睡熟了,我這才放心下來。小心翼翼的將那早已被鮮血浸染的衣衫解開了,果不其然肩上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撕裂開了,散發著些許的腐臭味道。我見得不由搖頭輕嘆了聲:再這麼下去,恐怕自己沒被單於珏毒死,也是命不久矣了……
絮兒是在亂葬崗尋摸值錢玩意兒時碰巧救了我的,還好她今日有搜刮來些衣裳抵禦寒夜,我從中挑了件較為幹淨的,把身上的血衣換了下來。
這身上的傷恐怕是不能再拖了,明日一定要進城去!
說來自己還要好好感謝單於珏才是,要不是他之前給的百解丹暫時抑制住了我體內的毒性,說不定我早就毒發身亡了吧……
微風徐徐而來,使我越發的清醒了,沒有絲毫的睡意。我看著那天邊淡淡的薄霧,舊時的記憶卻無比清晰的浮現在了我的眼前。它是那麼的真實,而我卻只想將它深深地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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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兩國的一場惡戰,終究是在江國的勝利下結束了。
戰營裡,那些有幸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將士們,都在為這一次的勝利而擺酒慶祝。唯獨只有他一個人,躲在那帳篷裡獨自喝著悶酒。
我在這戰營待了將近快要有大半個月了,對他倒也是瞭解不少。
他是江國的大皇子未來皇位的繼承人——單於珏,我從來沒有想過像他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居然有一天會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畢竟我這樣身份的人,對於他來說與那螻蟻沒有什麼不同吧!
這時候他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了,一個人坐在那桌前不知道在哈哈大笑著些什麼。
但那笑聲中卻充滿了不甘與悲哀之意,我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前,欲把他手中的酒壺奪下來,他已經不能再喝下去了,卻不巧被他抓了個正著。
他定定的看著我,那目光好像要將我整個人看穿一般:“叫什麼名字?”
聽得他問話,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對上了他的雙眸,那眼中的幾絲冰冷讓我不由得心生怯意唯唯諾諾的小聲答道 : “我……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丫頭。”
他聽得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輕搖了下頭道 : “丫頭?這算是什麼名字,我賜名與你可好?”
我聽得心裡高興極了連連點了點頭,要是有個名字阿三他們就不能總是臭丫頭,臭丫頭的叫我了。
“你先別答應的太早,我賜名與你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他見我搖了搖頭又笑著解釋道 : “我賜你一名,從此後你便是我的人了,你可明白?”
他的目光很是溫柔,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早早離我而去的婆婆。自從她走了以後,還沒有人對我如此溫柔相待。
他對自己這麼好,讓自己不用再受那饑寒之苦。婆婆在世的時候說過,做人做事一定要感恩,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才是做人的根本,我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從此後你便叫——月奴。”
“嗯!”
不久後他帶我別離了楚國,回到了江國的國都丹陽。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個開始……
單於珏的父親趁他在外徵戰的時候,將太子的位置傳給了他最喜愛的皇子——九皇子單於頡。
待單於珏班師回朝時,一切早已成了定局。原本屬於他的皇位,就這麼轉手送給他人。
他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滿,依舊是待人謙和有禮,對著小自己十多歲的弟弟,也是恭恭敬敬的尊一聲太子殿下。
他為了不讓太子認為自己還有所圖謀,便辭去了朝中的官職,回到了封地江州做起了閑散王爺,以讓太子安心。已經成為皇上的單於頡對他這一舉動可說是非常的滿意,反而對他是更加的器重了,招他回京做起了單於頡的左膀右臂,特封他為左賢王!
貌似他的心思彷彿從那權位之爭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成天逼著自己學著些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類的,而我對這些卻是興趣缺缺。
他見我這般便派人搬來許多的古書,大多都是《孫子兵法》這一類的權謀之書,看的我是頭疼不已,可無奈他逼著我要將這些通通背下來。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乃謀政法也——今日的你叫我背的全都背會了,是不是可以帶我出去玩了啊?”我靜靜地看著身旁的人,他卻始終都沒有回我,不知道在閉目沉思著些什麼。
我偷偷蹲坐在了他的跟前,靜靜地看著他。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近去看一個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便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
果然如我所料,之前朝拜新皇登基時,單於頡就沒有他生的好看。
“你在看什麼,前日教你的刀法你可學會了?”不知道他是什麼醒來的,清冷的聲音使我不由一驚,一個踉蹌便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被摔得生疼,而一旁的人卻在那裡捧腹大笑起來 : “哈哈,這麼大的人了,性子怎麼還是那麼頑劣!”
我一時惱怒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他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