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準備休息了,“花月姐姐,你怎麼了?”

楚意抿了抿唇,“沒什麼,只是想起點事兒。”

楚意一夜未眠,白天不好去東宮,她幹脆修煉打發時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長信殿見了蔣韓蓉一面,叫靖德帝再次想起了那些不好的記憶,心情極度暴躁,滿腹怒火都發洩在了身為雲妃之子的傅容和身為蔣韓蓉丈夫的太子傅熙身上。

據宮人說長信殿裡訓斥的聲音老遠都能聽得見。

晚上傅容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兩道被奏摺劃過的傷痕,楚意看了許久,確信無什麼大事兒後才沉著臉又去了東宮。

東宮裡太子被罰禁足,窩在書房抄寫佛經修身養性,太子妃的院子裡一片安靜,主殿的燈火尚且亮著,裡頭的人還未歇息。

“你怎麼又來了?”楚意穿牆而入的時候蔣韓蓉正在啃梨子,看到她還打了個嗝,顯然晚上吃了不少。

楚意沒有回答她的話,也沒有理會旁邊嚷嚷的厲害的春江,她微眯著眼,緩聲道:“我該是叫你太子妃呢,還是該喚一聲十三公主或是褚貴妃?”

蔣韓蓉含著梨,狠狠地一口咬下,嚼碎下嚥後掀唇一笑,“都可以啊,反正沒什麼差別。”

“褚貴妃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蔣韓蓉打了個呵欠,“我想幹什麼和你有丁點兒的關系嗎?”

楚意唇角微揚,“當然,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對她和傅容來說,靖德帝還是快點兒下臺的好,太子上位必不會虧待傅容的。

蔣韓蓉沉默半晌,突地哈哈大笑了兩聲,下一刻又猛地一收,面無表情道:“好啊,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若是不答應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畫裡的春江聽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對話,滿頭霧水,“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蔣韓蓉口中發出嘁嘁的聲音,丟了個梨兒進畫裡,道:“我們在推心置腹。”

楚意環肩輕笑,接道:“商談大事兒,以你的智商應該會比較難理解,不過沒事兒,反正和你沒啥關系。”

春江咬著梨一臉冷漠,“呵。”

“所以現在褚貴妃是不是該與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了?”楚意尋了個地兒坐下,再次啟聲道。

蔣韓蓉摸了摸微散的發髻,扯著嘴角發出一聲冷笑,“我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傅蘭的母親在當年是名噪一時的歌舞女,長的好不說,舞跳的好曲兒唱的更好,先帝見了一面便將其帶回了宮,賞了個末等采女的份位。

皇宮裡講究個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先帝不缺公主,她前頭還立著十二個姐姐,十三公主實在是無關緊要,直到她被宮人照料著長到五歲,先帝才猛然想起這麼個女兒,大概是有點兒愧疚,手一揮便將她記在了四妃之一的謝淑妃也就是現在的謝太後名下。

謝太後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說話輕聲細語的,很是能安撫人心。她膝下只有一子,即是現在的靖德帝傅顯。

傅顯是一個很好的哥哥,教她識字看書帶她騎馬打獵,小的時候她真是喜歡極了他,那樣好的兄長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可惜,這樣好的兄長卻害了她的心上人,困了她一生,折磨了她一輩子。

說什麼愛,說什麼喜歡,呸!真是惡心的叫人想吐。

“道貌岸然的說著深情,什麼便宜都能叫他佔盡了。”蔣韓蓉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匕首搭擱在床沿上,哧哧地鋸起了木頭,她面色陰沉如水,冷笑連連,“所有罪責卻是落在了我一個人身上,憑什麼啊?”

她情緒波動越來越大,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憑什麼?憑什麼?!我是她妹妹,我是和他血脈相連的妹妹!!他憑什麼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