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言!

趙榮咬牙切齒,死男人。

小皇帝相當不爽,第二天上朝直接把魏國公遞上來的摺子丟給總管太監宣讀,順便把他拿著朱筆絞盡腦汁寫出來的嘲諷訓斥也一字不落的誦讀了出來。

滿朝文武憋著笑看好戲,周大人壓著三丈怒火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又收獲了一堆死對頭的打趣。

周大人為官二十餘載,兢兢業業,這還是頭一回在朝政殿遭這樣的事兒,一回到家二話不說叫人把整天無所事事的周繼言拎了回來。

以前你小子是駙馬,想幹啥就幹啥老子管不著,現在遊手好閑吃老子的住老子的,還敢扯老子後腿,美不死你呢?

周繼言被周大人丟進軍隊歷練,每天是早起晚睡累死累活,哪裡還記得玉春樓的紅顏知己。

他是不記得蓮漪了,但蓮漪卻是惦念著他的。

在刻意安排下,她和九王爺趙重原已經互有好感,但是礙於九王妃孃家勢大,兩人都不敢堂而皇之的有所接觸,她無論有什麼事多是找周繼言幫她解決。

現在周繼言人不見了,也打聽不到他的訊息,正準備幹大事,需要人牽線搭橋的蓮漪急了。

今日是玉春樓花娘們結算銀兩的日子,老鴇按著規矩分發銀錢,大家都高興的很,只蓮漪一個人心不在焉的。

趙重原那兒不能找,周繼言又不在,她正琢磨著還有什麼適合的人選。

晚香接過老鴇遞來的銀子,笑著道:“蓮漪妹妹可是嫌這錢少了?怎麼愁眉苦臉的?”

蓮漪聽見這話冷冷地瞥向她,猛然發現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頭換了人,嘲諷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擰著眉道:“我記得你身邊的小丫鬟不是立夏嗎?怎麼換了個人?”

暗香揉了揉帕子沒有說話,反倒是老鴇開口道:“立夏是個有福氣的,昨天叫人贖身了。”

蓮漪一驚,“是誰?!”

老鴇,“不清楚,你問暗香。”

暗香捋了捋頭發,“是盛州來的人。”

蓮漪有些不大信,但是這點兒事老鴇和暗香也不至於騙她,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得再多等兩天,看看魏國公府那頭有沒有找回女兒的訊息。

如果立夏已經回到國公府了,那她頂替身份的事算是徹底落空,如果沒有訊息傳來,立夏肯定如暗香所言叫盛州的人買去了,哪怕拿不到她身上的信物,憑藉著從立夏那兒套來的話,再有趙重原的人手暗中幫她安排,這國公府小姐的身份也是囊中之物。

想明白這些蓮漪又略略放下心來,暗香抿著唇,眼中暗藏諷笑。

……………………

昨日楚意從宮中回來天色已晚,用完飯想起賀離,玉芽卻說人已經睡下了。

“賀小公子說早睡對面板好。”玉芽無語地舀了一小勺香料撥進爐子裡,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比她一個姑娘家都還看重那張臉呢?

楚意看了看房中漏刻,“……賀小公子真是個精緻的男人。”對比下來就顯得她很糙啊。

本來打算和玉芽下會兒棋的楚意還是早早地上了床。

第二天起了個早,楚意正坐在房中用早膳,千景院來人說賀小公子想回賀府取點兒常用的東西。

楚意點頭,舀了一勺粥,“等他回來了直接叫人過來。”

“是。”

賀離一回去賀夫人就拉著抹眼淚,“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回來了?”她雙唇哆嗦,“長公主她這是吃了不認賬?!”

賀老夫人臉皮子一抖,她也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也就忍住沒有斥責兒媳說話不過腦。

賀離:“……娘,我只是回來取點兒東西。”

賀離也沒什麼太多要收拾的東西,打包好了日常用品後又陪著母親祖母嘮了會兒家常,一直到將近午時才離開。

賀夫人依依不捨地把人送到門口,凝視著走遠的馬車,她揪著帕子眼皮子一眨,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掉,“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怪我這個做孃的把他生的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