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容色傾城叫人神魂顛倒的美人兒變成了個男人, 他是懵逼的, 是震驚的,是悲憤的!

“你、你……你怎麼會、怎麼會?”宗政鳴手撐在床板上, 快速地退到角落裡,言語間視線忍不住下放。

大長老輕笑兩聲, 舌尖舔了舔唇, 口脂的清甜味兒霎時席捲味蕾,他湊到他身前,表情散漫, “不覺得很漂亮嗎?”華服錦衣, 青絲鳳釵,他每日攬鏡自照, 都覺得身心舒暢。

“你為什麼不早說!”你大爺的,你早說呀,你早說了老子才不會往你跟前湊!

宗政鳴覺的自己受到了欺騙,他喜歡的是美人, 不是男人!

“是男是女有什麼區別?”大長老斜了斜鳳眼,尾角上勾,挑起他的下巴, 嗤笑一聲, “女人有我好看?”

被迫抬起頭的宗政鳴對上那雙惑人的眼眸忍不住心神一蕩, 不看下面的話,這張臉確實勾人的很,最近每日都見著也還是有些抵不住。

外頭天色微暗, 透進內裡的陽光慢慢斂盡,大長老叫了侍婢進來將燈點上,床上帷帳未放,宗政鳴連忙扯上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待到那侍婢低眉垂目退出去後才鬆了口氣。

他其實也不是個害羞的,以前興致來了,姐妹同床的事兒也是幹過的,只是……現在情況有點兒特殊。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宗政鳴心裡頭苦啊,圈著被子就要往床下溜,大長老眯著眼,長腿一伸擋在他身前,似笑非笑,“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天色不早了,就不叨擾大長老你了。”

“想走?”大長老抓著被子往下一拽,伸手將人摟在懷裡,他掐著他的脖子,面上帶笑,說話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狠勁兒,“挑起了火怎麼著也得滅了才是,上了我的床還想跑……”

他附在他耳邊,戾氣盡顯,“你真把自己當成松寒峰的貴客了?”

化神期的大能,若是以前的宗政鳴自然是不放在眼裡,可造化弄人,往日難追,他現在就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修士,堪堪觸及金丹,被他這麼掐著脖子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他不敢動作,甚是乖覺的模樣,大長老滿意地將人摁在床上。

有在歸一宗時候前兩次的鋪墊,宗政鳴心頭雖然還是不大舒服,卻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感,剛開始還不願配合,到後頭神智被侵蝕,身體遭由慾望支配,你來我往的賓主盡歡。

紅燭帳暖,情香撩人,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宗政鳴凝視著面前的花容月貌,閉眼長嘆,如此神女怎麼就是個男兒身呢?

大長老撐著頭,饜足地勾了勾唇角,認真來講這滋味兒還是相當不錯的,原只是想叫他當個藥人,如今看來也許還適合當個玩物,正好養著的那幾個玩膩了,他也不必多花心思去找了。

自那晚之後宗政鳴再是不敢有事無事往大長老身邊湊了,可大長老正是興致正濃,哪能放了他?

隔三差五便要拉著他來一發,一來二去的,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齊活了個遍。

殘留的雨水壓低碧翠的嫩葉,嘀嗒一聲淋落在一晃而過的粉色裙角上,侍婢走至簷下抖了抖收好的油紙傘豎立在門邊兒,她緩步走進裡屋對著靠在床上的男人屈膝請安,嬰兒肥的臉蛋上笑意淺淡,“大長老後山閣樓,特意使奴過來請公子去一趟。”

宗政鳴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嬌俏清新,這姑娘真是像極了他的小漓。

小漓……想到她,他心口一痛,她還在等著他呀,他卻在此踏不出半步。

“公子?公子?大長老正等著呢。”

宗政鳴從床上下來,換了身外袍,又任著她們重新綰發,收拾妥當之後才動作緩慢地前往後山樓閣。

閣樓頂層四面皆空,大長老正立在上頭作畫,她依舊是一身精美的刺繡長裙,只不過將素日的交襟換成了抹胸,芙面紅唇長發及腰,有風徐來裙袂飄飄。

他放下畫筆站起身來將宗政鳴攬在懷裡,憑欄遠望。

宗政鳴比他矮多了,仰著頭見他眸色深深,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頭也微蹙著。

這是遇著什麼煩心事了?

“大長老在想什麼?”他開口問道。

大長老撥弄著腰間佩環一臉冷淡,沉默了半晌,回道:“沒什麼,這幾日松寒峰有貴客,你若是沒事便閉關修煉,不要到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