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寧宮主的聲音發寒,“說,我女兒在哪兒?”

宗政鳴強抑住到嘴的那聲岳母,滿臉悽苦道:“我確實不知道瀟羽現在何處。”

“你殺我玄陰宮侍婢,毀我兒靈根,還敢嘴硬!”玄陰宮宮人命牌一夜之間碎了八個,一看那幾人姓名她便知不好,火速派人出去搜尋,小河鎮那客棧裡橫屍一地卻獨獨不見羽兒的身影。借床榻之上的血跡為引,用玄陰宮密寶回溯,一閃而過的畫面裡,正是這該死的男人一劍毀了羽兒靈根。

“我真的不知道。”

宗政鳴將那天晚上遭遇的事情一一細說。

只是他為了摘脫自己關鍵之處難免言語含糊,寧宮主聽罷怒火更盛,素手拍案,“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狡辯!”

“前輩明鑒,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寧宮主一掌將他掀翻,狠聲道:“來人,將他給我拖進暗海蛇牢,好叫他知道我玄陰宮的厲害!”

候立的侍婢應聲而上,就在這時突傳來的話語卻叫她們佇立在原地。

“慢著。”一直看戲的玄陰宮大長老寧七理了理大紅的裙擺站起身來,她身量奇高,緩步而來立在前頭比宗政鳴還要高出一截,“師姐,我對這人挺感興趣的,不知可否割愛?”

寧宮主怒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人我要了。”大長老似笑非笑安撫,“放心,我若是從他嘴裡問出了什麼,必定不會瞞著你的,好歹寧瀟羽也算是我師侄不是?”

大長老寧七說完便拖著宗政鳴往外走,莫說殿中侍婢就是寧宮主也不敢出聲阻攔,寧七幾天前剛剛踏入化神期,現今在玄陰宮說一不二,人人都得瞧她臉色行事。

寧七將宗政鳴帶回了住處,打量了他許久,眼中浮現出一絲瞭然,“那樣珍貴的東西我遍尋不得,未曾想進了你這麼個廢物的肚子。”

她的聲音低沉略有些嘶啞,與那如花妍麗的面容不大相符,宗政鳴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瞧了兩眼。

前世他和瀟羽相識之時這位玄陰宮大長老已經隕落,聽說是因為和魔族勾結,叫劍宗掌門一劍削了幹淨,想到這兒他有些惋惜,這人兒穠豔殊麗,比之瀟羽也不差分毫啊,怎麼會那麼倒黴落在劍宗的糟老太婆手裡呢。

“不過……吃了也沒什麼太大的關系。”寧七目光晦暗,“反正它已經和你血脈相融了,你即是它,它即是你,無甚差別。”

宗政鳴沒怎麼聽懂她的話,皺著眉想要問上一句,寧七卻是招了人進來將他帶下去,特意囑咐下人一定要好好照看。

宗政鳴在玄陰宮好吃好喝地被供著,帶著寧瀟羽回到歸一宗的楚意在傳信三天之後也終於等來了荊暮。

荊暮踩著長劍,一低眸那紅衣身影便躍然入眼。

他一身白衣飄飄,端的是風流俊逸,不疾不徐地收好劍笑著跟她問好,“叫秦道友久等了。”

楚意笑著搖了搖頭,直奔主題,“荊道友可將夢石帶過來了?”

荊暮頷首,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她,錦盒交接時指尖相觸,他愣了一下,快速收回手,微笑道:“怕你不夠用多拿了兩塊,你看看裡頭的成不成。”

楚意開啟錦盒,三塊鵝卵石大小泛著紫光的石頭緊挨著放在一起,成色極好,是少有的好貨。

“甚好。”說著取出裝著靈石的儲物袋,“這是酬勞,多謝你費心費力跑這一趟。”

荊暮神識一掃,看到裡頭那滿滿的靈石心花怒放,握著儲物袋抿唇含笑。

兩人說話間小肥熊從殿門裡滾了出來,斜著眼睛瞄向他。

那圓滾滾肥溜溜的一團,荊暮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這不是才過了十天,這家夥怎麼就胖成球了??

“荊道友連夜趕路,不如暫且歇在玉濯峰?”楚意將夢石收好提議道。

玉濯峰處處是商機,有機會和大客戶待在一起,荊暮當然求之不得。

心裡惦記著小錢錢,面上卻是不露,略有些矜持地應下,笑著將地上的小肥熊抱起來,道:“正好久不見肥熊,想和它談談心。”

說著萬分羨慕地捏了捏它身上的肥肉,又低嘆兩聲,“肥熊,你這一身肉得賣不少錢吧。”

小肥熊嗚嗚叫了兩聲,你說這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很好,混蛋,我們徹底完了!

哇……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