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蘆悠僵在原地滿臉驚懼,就怕他下一刻使力叫她命喪黃泉。

晏覺這些日子陰晴不定,只要心裡頭不爽快了便叫她到身邊來撒氣,甩鞭子動刀子都是家常便飯,這些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過去的!

衛蘆悠想起昨日的那頓痛打,只覺雙股戰戰,晏覺這個時候卻是收回了手,沖著外面喚了一聲彎葉。

彎葉打起簾子走進來,柔柔地道了一聲:“世子。”

晏覺冷漠地轉眼,“打斷她的左腿,賣到花街四巷去。”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對於她的哀求視若無睹,唇角泛起的笑陰森古怪,“不是喜歡在外頭找男人嗎?滿足你。”

衛蘆悠膽裂魂飛,猛地撲在他面前,“晏覺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這麼對我!”

晏覺勾住她的脖子將人拉近了些,她往日在他面前慣會撒嬌,配著那張嬌俏的臉,一言一語都帶著動人的嬌氣,可如今……他嗤笑一聲,狠狠地將人推開,“真是個笑話!”

彎葉喚了幾個強健的小廝進來,拖著衛蘆悠往外拽,衛蘆悠扒著床幔死活不願撒手,她一邊哭一邊大喊道:“我愛了你兩輩子,你怎麼可以……”

晏覺聞言哈哈大笑了兩聲,下一刻便歸於冷漠,彎葉揮了揮手,催促道:“還不把這瘋婆子拖出去?這點子力氣還叫你們動不得了?”

小廝們叫她一斥再不敢拖拉,架起掙紮的衛蘆悠麻利地往外走。

衛蘆悠面如死灰,一時慘慘慼慼。

當楚意知道衛蘆悠被賣到拂花苑的時候正在和晏呈逗小狐貍,她望向蘭衣,“給衛靈玉說上一聲,好歹也是她的姐姐。”

蘭衣頷首退下,屋子便只剩下楚意和晏呈。晏呈將小狐貍放到它的小窩,擠到楚意身邊,“晏覺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上回去瞧他,哎喲喲,那張臉可唬人了。”

楚意輕笑,她起身到盥洗架子上取了帕子擦手,“你莫要管他。”

晏呈也就提了兩句,轉而說起過幾日瑞王妃壽宴的事。臨近年關,楚意有不少事兒忙,他不說她都差點兒忘了。

“與王妃定的壽禮已經好了,下午一道去取?”楚意問道。

晏呈應下,兩人用過午膳休息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出門,卻沒想到在珍寶閣碰見了晏嵐。

晏嵐對著他們二人扯了扯嘴角,她面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卻是怎麼樣都掩不住憔悴,因為上回的事兒,她和蘇烜徹底撕破了臉皮,如今是連表面上的平和都維持不住了。

再有蘇烜的白月光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公主暗地各種插刀,晏嵐這半個月瘦了大一圈,本就不算豐腴,現下杵在那兒頗有點兒像根瘦竹竿,美感大打折扣。

晏嵐精神不濟,逛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楚意取了東西在一旁看著晏呈挑挑選選。

安王帶著一群紈絝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扒著櫃臺的晏呈,笑呵呵地上前伸手搭在他肩上,“晏呈。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晏呈付了錢,把選好的兩根簪子都揣進了懷裡,“不去。”他認真道:“我馬上就要成親了,要修身養性。”

安王抽了抽嘴角,神他麼的修身養性,不就喝兩杯嗎?雖然心裡吐槽,安王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吆喝著人往拂花苑去,一直到晏呈成親愣是沒叫他出去喝過酒。

晏呈喜歡熱鬧,喝酒也中意這麼個氛圍,他修身養性了多日實在是憋不住了,藉著瑞王妃擺宴喝了個痛快。

楚意不過發了一會兒呆,轉頭就看見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開開心心地跟他那一排皇嬸兒對對碰。

你一言我一語熱鬧的很,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楚意抬腳走近了些,才發現他已經有些醉了,眼中帶著幾分迷濛,臉頰微紅,傻呆呆地對著幾個皇嬸兒點頭。

楚意將他手上的酒壺取了下來交給蘭衣,自己則是扶著他往他住的院子去。

瑞王妃看著遠去的背影憂愁嘆了口氣,六王妃湊過來,“五嫂這是怎麼了?”

瑞王妃看著杯中酒,“還有半個月呈兒就要成親了呢。”

六王妃笑眯眯地回道:“嗯?”

瑞王妃嘴皮子抖了抖,“我只盼著兒媳婦兒繼續眼瞎下去,可千千萬萬別退貨。”唉,她那蠢兒子,別家都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