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密小雨越下越大, 被夜風吹得歪斜撲打在玻璃床上, 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信楨躺在溫則身邊,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沈信楨從衛生間洗漱完畢後走出來時,原本該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沈信楨心裡一慌,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聲沙啞的呼喚:“喂——”

男人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姿態慵懶地靠在窗邊,蒼白俊美的臉上勾起一個得意的笑來。

“想我了?”

沈信楨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有些話, 想和你談一談。”

溫律笑意微斂, 彷彿看透了什麼一般, 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又淡淡移開視線。

沈信楨走近, 蹲下來檢查他的腳踝, 小心翼翼地捏一捏, 然後抬頭問他:“痛嗎?”

溫律不答話,用腳撥開她。

“你找我有什麼事?”

語氣冷淡。

沈信楨直起身來, 倒了杯清水給他。

溫律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她半晌,接了水杯,揚脖,喝下大半杯。

“我們去遊樂園玩吧?”她終於開口。

溫律恍若未聞,拿著水杯把玩。

玻璃水杯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上次我們還有很多專案沒有玩。”

溫律漫不經心地將視線一點一點往上抬,直到與她對視那一刻, 突然笑了。

“好啊。”

沈信楨攥緊手,低下頭去不敢和他直視。

沈信楨和atteo交代了一聲去處,便帶著溫律走出了醫院。

正是早上九點,氣溫漸升,陽光刺眼,司機站在轎車旁等候多時,被曬得滿頭大汗,望見了溫律和沈信楨連忙躬身開門,卻被溫律甩到了一邊。

“欸,先生您病了不能開車!”

溫律搶過司機手裡的鑰匙,利落地坐在駕駛位啟動發動機。

沈信楨剛要開口勸阻,溫律側臉過來,聲線冰冷道:“不上車?”

沈信楨走到副駕駛,開啟車門坐進去。

幾乎是剛剛繫好安全帶的那一瞬間,車子就起步沖了出去。

沈信楨幫他開啟導航,聽著那機械的導航聲音,心髒一沉再沉。

因為是工作日,遊樂園的人比上次要少一點,但仍舊喧囂熱鬧,和上一次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