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剛降臨,山丘頂上的平地已是人滿為患。東方卻早早升起一輪明月。儘管北風還很微弱,但已寒意無比。漠北近十二月的天氣這樣算最好的。往年連天的大雪似乎姍姍來遲。住在“斷魂谷”裡的人有些不耐煩了,暗暗咒罵著不爭氣的天氣。

真的。每十年一度的“斷魂谷”盛會,都是在鵝毛般的大雪中度過的。今年的明天連雪也顯得很吝嗇,“斷魂谷”裡見慣了雪的人發一通脾氣也算正常。

山腳下不停地有人往山頂上湊。連“斷魂谷”旁的洞的做買賣的商家也有些坐不住了。往常,廝殺的前夜,商鋪都關門大吉。那些與飛鴻有關聯沒關聯的做買賣的人,都將門板上好。當然滾木礌石是必備的,有些還加了毒劍弩、毒飛刀。可即使那樣,商家的店鋪沒有一次不被偷盜的。店鋪被偷了,而賊卻沒有抓住。每年都是那樣,不知是什麼原因。

山頂的平地上那個紅衣紅裙的女子正在場心裡等著。那個紅衣紅裙的女子顯然就是水上漂。來看熱鬧的江湖人對於明天的危險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他們興趣十足的將水上漂圍在核心,盡情地嬉笑,動作十分粗野,就好像垂死的豬臨死時哀嚎一樣。人群幾乎是裡三層,外三層了。那個喜歡戲謔人的木石子還沒有來。

“那小子可能不來了?”一個操著兩廣口音的中年男子大聲嘲笑道。“不然,他為什麼不敢來?哈哈!”

“哈哈哈!可不要瞎說呀。”一個怪聲怪氣的老頭子手裡從寬大的衣袖裡拿著一隻銅鉤子,笑吟吟地說道。銅鉤子在月亮底下猛可的泛著華光,周圍的人不覺為之側目。

老頭身邊操著兩廣口音的中年男子甚為驚奇,驚呼道:“你……你老也來了?”

“誰呀?”老頭身邊一箇中原人男子笑道:“你畢恭畢敬地稱呼他,可他似乎不搭理你。”

“嶺南的老鉤子,你竟然不知道?噫,不雅觀哪。”操著兩廣口音的中年男子嗤之以鼻。

周圍聽到的人心裡微微一震:“老鉤子從嶺南而來,也想趟明晚的渾水?”竟不自覺地身體離老鉤子一段距離。

老鉤子見自己身體四周鬆了很多,不覺笑道:“今晚,也許只有這一場好看的小對決了。那個少年為什麼沒來?”

操著兩廣口音的中年男子急忙陪笑道:“您老也知道有個少年前來挑事?”

“整個‘斷魂谷’的人都知道了,我還能不知?可那個少年若是來了,我想用鉤子鉤他一下。”

“難道您想教訓他一下?不過那小子聽說習得‘浮雲手’。‘浮雲手’雖名不見經傳,卻狠辣無比。您老也得小心為妙,因為我聽說他是黑瘋子的不記名的弟子。”操著兩廣口音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頭“哦”了一聲,笑道:“黑瘋子?黑瘋子!他真名叫紫石!怎麼二次出道得了那麼難聽的名字?哈哈哈!紫石呀,紫石,你也有今天?”

老頭身邊那個中原男子道:“您看樣子知道黑瘋子的底細?”

老頭笑了一下:“我和他是人世間的一對冤家,沒有世仇,卻彼此痛恨無比。哈哈,簡單一點兒說,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中原男子道:“你們誰高誰低?誰強誰弱?”

老頭子卻不答話,只顧擺弄著手中閃閃發亮的銅鉤子,半晌才說:“我……我一個嶺南的人不殺死他,也過得安康。這些年,我實在憋死了。”

“來了,來了!”場邊的人突然大叫。所有人向場外看去,只見一個白衣人飛身閃入圈內。

木石子今晚特意穿著一身白衣,他極想讓白天和他叫罵的女子吃些苦頭。他很自信自己的“浮雲手”很拿手。

人群劇烈騷動,立即啞口無聲。無數隻眼睛緊緊注視著剛來的白衣人。

“讓你久等了。”木石子向水上漂鞠了一躬。

水上漂道:“你不要裝斯文。”說著拉了個防守的架勢。

木石子見狀,笑了:“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場子裡的一個人大概是個急性子,道:“這廝大白天罵罵咧咧的淨說畜生一樣的話,怎麼搖身一變變成了君子?”說著,一個鴿子翻身,翻到場中來。

木石子見進場子的男子一身黑衣,立刻收斂了笑容,面容瞬間變成死灰,冷冷地道:“你是誰?”

“你還記得‘小人國’嗎?”黑衣男子說道:“你一掌幾乎掌斃魔雲飛,其實,我也在場。”

“小人國!這傢伙竟然是操弄小人國的人。”人群立即議論開了。有不少人向場中吐了吐沫。

木石子一愣,旋即問道:“魔雲飛沒有死?!”

“操你姥姥,我們掌門命長著呢。”人群中一個尖細聲音的男子罵道。

木石子又一愣,暗想:“那個死鬼做了掌門?不可能,不可能!”隨即向發聲的地方看去。黑壓壓、亂哄哄的人頭,根本聽不到是誰在說話。

水上漂笑道:“你是個異類!真像個畜生,難怪被你害的人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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