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蘭苦笑著,但是在求生欲的本能之下還是稍稍側過一點身體。墨劍在她的肩頭帶過一捧血花。她就勢一翻躺倒在魔鷹的背上。墨劍蹭蹭的射過去然後繞了一週又回來。安月蘭忍著痛打出一道紅光卻打偏了。一把劍貼著自己的胳膊插進魔鷹背裡。魔鷹皮糙肉厚毫無知覺,安月蘭卻發出一聲痛嘶。幸好魔鷹沒有得到命令不敢動彈,不然她來不及抓著非掉下去不可。

地上,厲桓池含恨出手威力非同一般。舒千裡仍然不去理會,陶成玉卻是從半路冒出來。手中尺宙揮舞著和厲桓池的一拳撞在一起。雖然有陣法的加持,陶成玉仍然是“蹬蹬蹬”一連倒退了好幾步,臉色一陣鐵青。而厲桓池也同樣不好受,在空中就吐出一團血霧。落地之後狠狠瞪著他們。

舒千裡卻仍然是不依不饒,又對著安月蘭射出了一擊。無數的墨劍沖著魔鷹飛了過去。厲桓池連忙招呼魔鷹趕快飛走,卻仍是晚了一步。無數的墨劍叮叮當當射在魔鷹的身上。它雖然有著一層厚厚的羽毛保護著也架不住這麼多劍同時攢射。很快發出一聲悲鳴,整個身體被插成了刺蝟一樣。身體也無法控制,“嗖”的落了下來。

有魔鷹的身體作為掩護,安月蘭倒是暫時沒有生命之危。不過偶有透體而出的劍鋒劃過也是免不了的。一時間看起來倒是極為狼狽。

舒千裡與陶成玉對視一眼,然後重新休整陣法。那怪手的血氣之源被破壞已經生不出新的手臂了。而地獄之門沒有厲桓池的操持也關閉了。此刻只需要對付他一個就好了。勝利的天平似乎首次向他們這邊傾斜了。

厲桓池卻是不管這一切,他用盡了全力飛向那落下的鷹屍,在那上面還載著他幾百年不散的執念。他永遠不會放棄。

後山偏僻的弟子舍中。明亦塵靜靜坐在榻上,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心中卻滿滿都是擔憂。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安月蘭的影子早已經深深紮根在心裡了。一想到她可能會有危險,他甚至都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了。

怎麼辦?怎麼才能救她?明亦塵猛地張開雙眼。他的眼睛此刻竟然變成赤紅的顏色。他自己卻彷彿是恍然未覺,他試著動了動,卻無法提聚功力。陶成玉的功力比起他還要深厚一些,封鎖的經絡一時間竟然解不開。

明亦塵彷彿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了。若是平時還可以用法力去壓制,但法力被封印似乎牽扯到了他身體裡的某個隱秘。一種莫名卻霸道的力量慢慢的佔據了他的身體。在這關鍵時刻,他的封印居然再次開啟了一條縫隙。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明亦塵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揮舞。拳頭上好像也染上了一層紅光。

因為這股力量來的太過突然,他的臉上爆出一條條可怕的青筋。嘴巴張開來,發出了一道無聲的嘶吼。彷彿是在極度壓抑著自己。

他的意識已經接近混亂的邊緣。突然似乎是心有所感,臉上現出憤怒之色。一轉身,將門撞破飛了出去。

厲桓池心切安月蘭的安危準備跳上鷹屍接應她。剛剛跳上去忽然迎面一道勁風射過來竟是兇悍異常。厲桓池心頭一凜重又落了下來。

一個披頭散發的家夥看了厲桓池一眼又重新縮了回去。厲桓池竟然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巨鷹重重的摔到地上,一道人影從上面跳了下來,懷中抱著傷痕累累的安月蘭。

安月蘭一臉的驚詫,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師兄,你,怎麼弄成這樣?”

來的人不是明亦塵又有何人,只是連安月蘭幾乎認不出他了。原本的道髻也散落了,衣服上也滿是灰塵。英俊的臉此刻卻是充滿了猙獰和憤怒,一雙眼睛好像擇人而噬的猛獸一樣冒出紅光。整個人簡直比魔族還要兇戾。

他勉強對著安月蘭笑笑,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後站了起來環視四方。

陶成玉一聲大喝:“亦塵,你這是要做什麼?”

明亦塵不答卻是看到了厲桓池,就如同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連喘氣都粗了起來。連劍也不用就這麼揮舞著拳頭沖了上去。

厲桓池笑道:“有趣啊。”說著也不躲閃就這麼和明亦塵戰在一起。他們在南海便已經交過手。只不過當時厲桓池受傷而明亦塵也還沒有今日這麼強。

不過今日厲桓池同樣是損耗嚴重因此對上明亦塵毫無章法,招招要命的打法也是很吃力。

他笑著說道:“想不到你進步倒不小啊。”

明亦塵卻不理他,還是一個勁的進攻,好像不把厲桓池殺死就絕不罷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