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心心中一喜:“多謝師父。”

安月蘭還立在殿下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因為阮素心的一句話又發生了逆轉。

陶成玉將幾名心腹弟子叫上去耳語一陣。那幾名弟子點點頭下來走向安月蘭。

陶成玉據上而坐對著安月蘭面無表情的說道:“安月蘭,現已查實。你乃是魔族之人,混入我玄清圖謀不軌。現在宣判,誅神柱,天雷之刑!即刻執行,以警魔族。”

安月蘭悚然一驚,想不到自己還是逃不脫,卻是嘲諷的笑了一下。

陶成玉問道:“安月蘭,你可是不服嗎?”

安月蘭哈哈大笑:“沒有,我安月蘭怎敢。師伯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陶成玉站起一揮手:“胡說八道,非是我好殺,而是你罪孽深重。青城,採月,押她去誅神柱。”

“是!”

誅神柱便是在玄清宮的最高之處。這裡有一處天然的石臺。上面立著一根碩大的銅柱。銅柱上面刻滿了文字,便是玄清宮的門規。

這一處山勢險峻,倒是埋伏的好所在。安月蘭被押著遠遠便看到那巨大的銅柱。她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也聽說過誅神柱的大名。

據說只有犯下滔天之罪的門人才會被帶到這裡。承受九天雷罡的懲罰。那滋味銷神蝕骨,不光是身體承受莫大的痛楚,連靈魂也會被擊打的粉碎永世不得超生。

想不到那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想不到這堂堂的玄清宮亦是如此的偏頗。自己根本無力辯駁,也無從辯駁。只是諷刺的是躲過了那麼多魔道中人的追殺,沒有死在千暮手裡,沒有死在厲桓池手裡。此刻卻要死在自己的師門。

師父他回來了會不會傷心呢?還有大師兄,只怕也是無緣再見他最後一面了吧。

兩名弟子將安月蘭推到柱子上,用鐵鏈鎖起來。銅柱上面還有滑輪和鐵環。用力一拽,安月蘭就被滑到了最上面。然後用鐵鏈纏繞著將她牢牢綁在了上面。

安月蘭卻沒有任何的反抗。反抗也沒有用處,反倒會把自己推向與玄清宮更對立的一面。其實那樣也沒關系,她只是不想謝秋溯和明亦塵他們為難。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謝秋溯能在自己被行刑之前趕過來。唯一慶幸的一點便是豆豆看不慣自己經常的搗鼓陣法而不陪他所以去別的地方修煉了。不然的話也是白白的被牽連啊。

陶成玉遠遠的過來了,抬起頭注視著安月蘭。安月蘭神色平靜的與之對望。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不安。一抬手將那錢幣向安月蘭扔了過去:“就讓這法器於你一道化為灰燼吧。“

安月蘭伸出手將那錢幣勾在手中。心中卻是漸漸地坦然了。因為地勢高所以可以看見下面的人的動靜。

有弟子專門搬來了椅子在天臺上排成一排。陶成玉居中而坐,旁邊是舒千裡和大概是玄清宮中其他的重要弟子。更多的人便站立在兩側。還有一部分則隱入旁邊的暗處似乎是在埋伏著什麼。連暮景和阮素心也在下面,而安月蘭在上面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有幸災樂禍的,有滿臉得意的。也有一臉深沉的。更多的是一臉的冷漠,如同只是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好戲。卻是,自己怎麼樣,與他人又有什麼關系呢?面對著敵人自己還能夠拋卻僅有的善念用力與之戰鬥。而面對著這些人她又能夠怎樣呢?

時間慢慢的過去,陶成玉卻沒有要宣佈行刑的意思。眾人也依然肅立著沒有半分的不耐煩。安月蘭當然不知道他們是在等待什麼。

陶成玉隱晦的左右望望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暗暗地嘆了口氣,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會不會成功。然而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安月蘭無論如何是必須要處死的了。不然對對外也無法交代。最重要的是雷刑已經開啟便不能夠再半途終結,必須要將那銅柱上的人擊打成灰才會罷休,否則對於玄清宮,無處發洩的怒雷會是一種災難。

看著天空中慢慢堆積起來的陰雲,陶成玉心中也有幾分心焦。安月蘭作為與陰雲離得最近的人是感受最深刻的。那種磅礴的氣勢的確不是人的符陣所能比擬。它包含著一種更加霸道和無所顧忌的東西。那種狂暴的力量是根本不會被人類所掌握的。也許除了自然的力量便只有神才能擁有這樣的手段吧。

安月蘭此刻若說毫不害怕也是假的,但是她的心卻出奇的平靜。她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天上的陰雲籠罩天空慢慢的彷彿是一伸手便能與天空相接。

死去了大概就會什麼都成了空的吧。對明亦塵的眷戀,對那阮素心的恨意,這些東西只對活著的自己有意義吧。

看著翻滾的陰雲中吐出的電蛇,安月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