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不可失,謝秋溯立刻追過去,木劍連點,迅速封印了明亦塵周身經脈。

安月蘭驚慌失措,手腳並用飛奔過去,明亦塵已經昏死過去,臉色慘白一片,可身上戾氣尤未消退,闔上雙眼後才顯出些許素日的溫和,豔紅的血跡染在唇角觸目驚心,安月蘭顫著手替他拭去,啞聲問道:“怎麼回事?”

謝秋溯挑開他衣襟,一個黑色的小布包從中滑落,安月蘭撿起來攥在手心,鼻頭一酸,眼眸更加酸脹,喉頭梗得難受。

“真是個傻子。”

這東西決計不會傷害到安月蘭,明亦塵哪怕陷入魔障,潛意識裡在危急時刻卻仍然是護好她。

謝秋溯嘆了一聲,將明亦塵從地上撈起來,“先回去吧。”

幾人飛回秋原殿,剛剛踏入殿門,留守的輕鳶聞聲趕過來,謝秋溯也只匆匆交代了一句:“今日閉山,誰也不見,若你師伯他們問起,便告訴他們厲桓池已經逃了便是。”

言罷,便押著明亦塵匆匆入了內殿,輕鳶雖然驚疑,但看謝秋溯嚴肅的模樣,也自知不是多問的時候,領命守在了殿外。

安月蘭跟著謝秋溯進殿,謝秋溯行到一半突然停下來,“豆豆留下,不要進來。”

他只說了豆豆,卻沒有阻止安月蘭。

甚至對安月蘭使了個眼色,而後匆匆轉入耳房,安月蘭連忙緊緊跟上,進了耳房之後便看見謝秋溯在牆側輕輕拍了一掌,暗格微微一陷,掛滿了山水畫的那面牆眨眼變出了一道小門,安月蘭這才發現,這秋原峰上,竟然還有這樣一間密室。

隨著謝秋溯的腳步進入裡間,身後小門又迅速恢複原貌,密室內天光盡沒,謝秋溯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顆夜明珠放在燈罩裡,照亮一方。

這是一間前後不過十步的石室,除了一張石床一張石凳之外別無他物,謝秋溯將明亦塵放到床上,安月蘭才發現明亦塵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臉上籠著一層薄薄黑氣,雙眸從純黑變成了一片赤紅,安月蘭並不覺得比剛才的情況要好。

他肢體雖然僵硬,可意識卻燥鬱不堪,頸上青筋暴突,面板之下更是鼓起一個小包,來回亂竄著,是他聚集的法力正在抵抗著謝秋溯施下的禁制,企圖沖破經脈封印。

謝秋溯並指一點,將那鼓包壓回,一邊迅速從乾坤袋裡抽出一條掛滿了三角符包的八卦繩,纏上明亦塵雙手,將之捆在床柱上。

“他這是……走火入魔了!?”

謝秋溯沉吟一瞬,道:“差不多吧。”

“怎麼會這樣,現在該怎麼辦?”

謝秋溯抬眸看了安月蘭一眼,淡淡問道:“還記得淨化那追蹤草人之前我與你所說的話嗎?”

安月蘭聽得謝秋溯捂著胸口悶咳了幾聲,有些擔憂,點了點頭不曾說話。

謝秋溯勾住平安符的掛繩,從她手中抽出來,將那片金鱗倒在掌心,“要讓亦塵意識重回清明力量斷不能小,我此時已是有心無力,這金鱗中的力量,你能催動的,試試借它之力。”

安月蘭一愣,望著掌心的金鱗不知所措,求助的看著謝秋溯,“我,我催動它?可這是瀝戌送我的,並非我的法器。”

在她有的記憶裡,金鱗與四骨錢不一樣,四骨錢能隨她心意運轉,可這枚金鱗從來都是在自己危險的時候自發迸出法力來助她脫險,護她周全。從未由她控制過,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催動它。

謝秋溯道:“金鱗上有你的氣息,你曾經催動過它。”

安月蘭更加疑惑,謝秋溯補充道:“也許是風蘭。”

風蘭?

安月蘭忽而想起來什麼,訝然道:“是了!青陽村,千暮……”提到這個名字,腦中突然驚覺,連忙捂住了嘴,心虛的看向謝秋溯,討好似的笑笑。

謝秋溯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嘴中卻只道:“慌什麼。”

“那什麼,那千暮不是你的老相好麼,我當時意識不清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她。”

謝秋溯哭笑不得,搖頭澄清:“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