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安月蘭洩了氣,心中盤算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靈硯城另尋居所。

略微嘈雜的人聲裡,突然無比清晰的傳來一聲:“月蘭!”

聲音清冽滿含喜悅,穿透喧囂,安月蘭詫異的回頭,便在人群裡看到一襲正逆流而來的雲紋錦衣。

招手的男子面容清雋絲毫不遜色於身旁的明亦塵,端莊的月白長衫穿在他身上,無端的顯露出一股風流少爺的韻味,安月蘭定了定神,確認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才驚喜應道:“雲何?”

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阮府的大少爺,若虛宮的大弟子,阮雲何。前夜阮清荷說他近日要回來安月蘭本以為也許還要幾日,誰料竟然回來的這麼快。

這一晃眼的功夫,阮雲何已經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三年前相聚時還只比自己高了一點點的人,如今已經高出自己一個頭了。

“月蘭,真的是你!”阮雲何仔仔細細的將人打量了一番,驚喜溢了滿眼,“聽寇叔說你病了,怎麼樣,好些了麼?”

安月蘭一時語塞,心中略一思襯,便也明白了這是阮府怕她被趕走的事情讓阮雲何不愉,考慮到他回來也不會久居,索性瞞下了,沉吟一瞬,笑道:“淋雨惹了風寒,無甚大礙,休養段時間便好了。”

“如此便好,咦!明亦塵?你怎麼會在這?”

阮雲何眼角餘光瞥到安月蘭身後孑然而立的身影,掃到那張臉時,訝然發現竟然是玄清宮首徒!

“咳……他,陪我來的。”

“你們認識?”

“嗯,他……他經過靈硯城,渡船停擺,如今借宿在我那兒。”

“什麼?!”阮雲何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梭巡,不敢置信。

他眼中突如其來的敵意讓明亦塵莫名其妙,卻還是禮貌的見了禮,“阮兄,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四個字從阮雲何嘴裡說出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來兩大門派的高徒之間也有過摩擦啊,安月蘭眼看阮雲何像是要跟明亦塵打一架的模樣心中嘆息,聰明的轉了話題:“清荷怎麼樣了?”

聽她問起阮清荷,阮雲何的眉頭微微一蹙,聲音柔和下來:“還好,我昨夜返家,她已經清醒了,只是身子終究還是虛弱了許多,我今日便是來此採摘寧崖草的。”

寧崖草是這觀裡培植出的靈草,固本培元的良藥,只在觀中藥圃才有,一想到自家妹妹病弱的模樣阮雲何便覺恨意難平,咬牙道:“若是我當時在府中,定要將那妖精撥皮拆骨!”

安月蘭微微一笑,有些豔羨,“你真是個好哥哥。”

哪知道阮雲何一把搭上她的肩,手中的摺扇靈活轉動,盯著安月蘭嬉笑道:“只是個好哥哥?”

“還是個好兄弟。”安月蘭說著,狡黠的眼眸一轉,猝不及防曲肘撞上他肚腹,阮雲何吃痛倒退出去,被一旁的明亦塵忍笑扶住。

揉著痛意未消的肚子看著安月蘭笑得沒心沒肺,阮雲何也只能嘆氣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兄弟是這樣做的?”